中新網西寧9月5日電 (劉珊珊)“‘花兒’本是心上的話,不唱時由不得個家(自己),鋼刀拿來頭割下,不死時就這個唱法。”青海省第三代“花兒”傳承人索南孫斌說。
索南孫斌是出生在青海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的藏族。兒時是放牛娃的索南孫斌,是在“花兒”的滋養中長大的。他的故鄉是“花兒”的海洋。著名的“七里寺花兒會”至少已有百年歷史,每年農歷六月初六,各地群眾盛裝而來,六七萬人云集峽谷,通宵達旦對唱“花兒”。
“花兒”雖然流行于中國西北多省,但尋其源頭,卻在青海河湟谷地,在這里至少有九個以上的民族群眾會唱。有學者認為“花兒”產生于明代以前,至少已經有五百年的歷史。“花兒”是以情歌為主,內容涉及天文地理、歷史事件、神話傳說、民族人物、社會宗教,幾乎無所不包,堪稱西北的“百科全書”,是西北多民族民間民歌中影響最大的一種演唱形式。業內學者認為“花兒”,其價值超過文字本身。
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花兒”影響越來越大,2006年“花兒”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9年聯合國將“花兒”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索南孫斌說:“我被‘花兒’動人的曲調、優美的歌詞所吸引,天生打骨子里就喜歡。在家鄉,‘花兒’有著一種不成文的規矩——不許在家和長輩面前唱。即使這樣,也擋不住我對“花兒”的迷戀,放牛時我就跟著小聲唱。”
十三歲那年,索南孫斌到西寧市飯館做面匠。偶爾聽到音像店里放的青海第二代“花兒王”馬俊老師演唱的“花兒”,他欣喜若狂。立即買來磁帶模仿。即使在飯館忙碌,也忘不了哼唱,客人們聽到,紛紛要求他多唱幾首。
幾經周折,他專程拜訪了馬俊,要拜其為師。馬俊聽了他的演唱,大加贊賞,臨走還給他送了本《花兒詞集》。當時馬俊也開了一家飯館,得知他是面匠時,便邀他來飯館做面匠,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教他唱“花兒”。這使索南孫斌有了更便利的學習條件。
“每次馬老師去演出,都帶上我。記得我第一次登臺,很緊張,劇場的燈光刺得我看不到觀眾,我一上臺就進入了狀態……觀眾的掌聲至今也忘不掉。”
“當初,為了學習唱“花兒”,我住過地下室、鍋爐房、煤房,有時候還沒錢吃飯。但我選擇堅持,選擇一直在‘花兒’的路上行走至今,是‘花兒’改變了我的命運,也改變了我內向的性格。”
在“花兒”演唱的道路上,索南孫斌刻苦執著地追索著,終于獲得了成功:在2003年8月第四屆中國西部十二省“河州杯”民歌(花兒)邀請賽上,獲得了金獎。他曾代表青海,去臺灣、香港等地,及韓國、菲律賓等國演出。2009年他獲得了在國家大劇院演出的機會。2010年又走進人民大會堂,參加了北京新春音樂會的演出……他唱著“花兒”走出了青海,走出了中國。
“花兒”走出鄉間,與王洛賓先生是分不開的。他是第一個用樂譜記錄六盤山“花兒”的人,并先后搜集、整理“花兒”曲令30多種,是當時記錄“花兒”曲令樂譜最多的人。此外,他也是第一個登上舞臺唱“花兒”的文人。
索南孫斌說,自己作為青海“花兒”第三代傳承人,“花兒”又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他有著光榮而艱巨的使命,他希望能從王駱賓先生的身上找到推廣和用現代的藝術形式重新演繹和傳承花兒的出路,他常和青海“花兒”研究會會長滕曉天探討“花兒”的傳承問題。
滕曉天說:“花兒”是當代的詩經。如今人們對“花兒”的認識依然不足。“花兒”的發展要在保留原生態的基礎上,勇于創新,緊扣時代脈搏;還要提升唱者的文化素養,很多歌手發音不標準,觀眾聽不明白;唱詞也要更精、更美。另外,形式要多元,打造出影視劇、歌劇、舞臺劇,這樣才能雅俗共賞,使“花兒”有更大的發展。(原標題:高原放牛娃變青海省第三代“花兒”傳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