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縣城關鎮鬼谷村的“鬼谷故里”石牌坊。
10多年前,離開家鄉洛陽伊陽縣(汝陽縣舊稱)半個多世紀后,抗日英雄、原國民黨空軍將領殷恒源先生終于從海外回到故里。在尋根問祖、探親訪友之余,他應當地政協之約,為一處尚待開發的景區寫下一聯:“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這霸氣的對聯語出自孟子,贊嘆的是戰國時代的縱橫家,而縱橫家的鼻祖就是隱居在洛陽市汝陽南面云夢山的一位曠世奇人、人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谷子。
千百年來,鬼谷子的神秘傳說在這一帶偏僻的大山中流傳甚廣。如今,鬼谷子的傳說又入選洛陽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成為汝陽的文化標志之一。
1 走進鬼谷“探幽索隱”
驅車前往汝陽縣,剛到縣城東出入口,只見兩山相對、汝河中流,這就是紫羅口了。因兩山相對如同城闕,故此地也稱“紫羅闕”。河的南岸,一帶大山郁郁蔥蔥,把美麗的倒影投射在汝河上,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云夢山,傳說中的鬼谷子隱居之地。
越過汝河,縣城東南八里云夢山麓有一美麗的村莊,這就是鬼谷村(也稱馬藍村、鬼峪村)。
鬼谷村前有一條馬藍河,蜿蜒向北匯入汝河?邕^馬藍河上的小橋,一座巨大的石牌坊矗立在眼前,上書“鬼谷故里”。牌坊的背面也有一行大字——“天下第一軍校”,為伍修權將軍所題。
鬼谷村依山傍水,古樸典雅,古有“潭影垂倒壁,清溪動云山”名句流傳至今。相傳鬼谷子王詡生于鬼谷村,后在此教書授徒,興學育人。
繼續沿云夢山麓向南,一處石臺階出現在眼前。拾級而上,可見一個幽深的天然洞口,洞口上有一座民國年間的匾額“云夢洞”——這是傳說中鬼谷子隱居講學之地。
云夢洞也叫馬藍洞,《廣輿記》載:“鬼谷子嘗隱此,俗傳蘇秦、張儀授書處。”洞口如今被修飾過,還加了一個新的匾額,上寫“探幽索隱”,倒是十分貼切。我們也嘗試了一下,打著手電進去“探幽”。
洞里十分幽深,也沒有照明設施,當地村民說里面“有好幾里深”,而且岔洞很多。進去后不遠,一個天然的大殿赫然出現在眼前,大殿內供著三座神像,居中的是鬼谷子,左右兩側分別是他的學生孫臏和龐涓。洞內還有天然的灶房、石床、石塔、石筍等,因為漆黑一片,所以更顯得神秘。
自戰國時期始,古代各時期曾有人在此洞居住。云夢洞內,近年出土一批古代文物20余件。經鑒定,其中有時間較早的東周青銅戈,有漢代陶罐和宋代瓷器,還有鐵斧等,洞內還出土有供奉鬼谷先生的石碑一通。這些文物的出土,證明此洞從戰國開始,歷經漢、宋、元、明、清等時代,一直有人使用。
除了云夢洞外,山上還有孫臏墓,孫臏、龐涓演武的石八陣,蘇秦、張儀比試的說淚井,以及鬼谷墓、試劍石、鎮奸石、演兵場、傳書洞等20多處古跡。
離云夢洞不遠,還有一個桃源宮,相傳是漢武帝敕命修建的,廟內古銀杏樹據測已有2070歲,是桃源宮的重要佐證。
2 鬼谷子:“神龍見首不見尾”
不久前,一部古裝片《戰國》曾在各大院線熱映,孫紅雷在電影中扮演孫臏一角。片中有這樣的情節:各國使臣紛紛來到云夢山,請鬼谷先生下山,用“鬼谷兵法”輔佐自己的邦國,以求實現“一統天下”的夢想。然而自始至終,鬼谷子也沒露一面……
正如史書上所說,鬼谷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富傳奇色彩,從黃帝時代到漢代的兩千多年間,很多史料中均載有鬼谷子的事跡,因此他生活的年代很難考證,較為可信的是他生活于春秋戰國時代,而且高壽。
鬼谷子王禪,又名王詡,大約是春秋時人,因隱居清溪(馬藍河)之“鬼谷”,故自稱“鬼谷先生”。他是春秋戰國時期著名的思想家、謀略家、兵家、教育家,是縱橫家的鼻祖,被譽為“千古奇人”。史載,鬼谷子“長于持身養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剛柔之勢,通曉縱橫捭闔之術,獨具通天之智”。
如果說鬼谷子略顯神秘的話,那么他弟子的名字卻都震古爍今:兵家孫臏、龐涓、尉繚子、司馬錯、樂毅、李牧,縱橫家蘇秦、蘇代、張儀、范雎、毛遂,法家商鞅、李斯,甚至連為秦始皇求仙藥的方士徐福,都是他的弟子。
晚年的鬼谷子在云夢山水簾洞開塾授徒,興學育人,門徒最多時達500余人,學成之后分赴各國建功立業,他的弟子在軍事和外交方面多有建樹。
尤其是蘇秦、張儀,蘇秦是今天洛陽城郊李樓太平莊人氏,曾佩六國相印聯合六國共抗強秦。一人同時任六個國家的宰相,當真“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張儀瓦解了蘇秦生前所創的六國合縱。在張儀死后,雖然六國背離連橫恢復合縱的情況,但是已無法持久。可以說,張儀的連橫之術成了后來秦滅六國、統一天下的基本戰略。太史公司馬遷曾經高度評價他們二人:“此兩人真傾危之士!”
因此,有人這樣拿鬼谷子和孔子進行對比:孔子僅為儒家一家所尊,而鬼谷子不僅是縱橫家的鼻祖,而且精通兵法、武術、奇門八卦,又為兵家、法家、道家等多家所尊。能同時為多家所尊的人物歷史上絕無僅有,即若以孔子為奇才論的話,“那么鬼谷子不但是個奇才,還是個全才”。
3 鬼谷子傳說源遠流長
每年春天,圍繞著云夢洞有一個大廟會,前來探洞尋勝的人很多。
由于鬼谷子也被道家奉為“王禪老祖”、“玄微子”,為紀念鬼谷先生,南宋淳祐十一年(公元1251年),由通真子宋道人發起,將鬼谷的生日農歷二月十五定為春祭鬼谷節,將鬼谷仙逝日農歷九月十五定為秋祭鬼谷節,祭祀活動已傳承數百年。
除了民間祭祀、游覽等活動,如今在汝陽一帶,鬼谷子的傳說也源遠流長,處處可見遺跡。
汝河上游柏樹鄉境內有一條支流,叫漫流河,漫流河邊有一個600多戶人家的大村叫漫流村。這個漫流村的地名,據說就與孫臏和龐涓有關。
齊人孫臏、魏人龐涓一同到云夢山鬼谷村,拜鬼谷先生為師,學習兵法。轉眼三年已過,龐涓想下山求富貴。鬼谷先生早知其意,但愛惜龐涓之才,就點化挽留。鬼谷先生讓孫臏、龐涓二人到二十里開外的汝河上游,在一日之內砍回“百擔余柴”。
孫臏深知老師的意思,在山里讀書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砍了一棵小柏樹做成扁擔,又砍了兩捆榆枝,回去交差。這“柏擔榆柴”正合老師的心意,也是柏樹鄉名字的由來。
龐涓從早上一直砍到日落西山,才湊夠木柴,集中到河邊放木排往下運。誰知水流湍急,不少柴捆被沖散。龐涓氣急敗壞,大聲呼叫:“慢流啊,慢流!”這就是漫流村和漫流河名字的由來。
4 鬼谷子文化發揚光大
鬼谷先生留下了《鬼谷子》一書,成為歷代政治家、軍事家必讀之“圣經”。
書中立論高深幽玄,文字奇古神秘,代表了戰國游說之士的理論、策略和手段,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歷來享有“智慧禁果,曠世奇書”之稱。它的神奇之處在于它能使作為弱者的一無所有的縱橫家們,運用智謀和口才進行游說,進而控制作為強者的擁有一國政治、經濟、軍事大權乃至生殺特權的諸侯國君主。
2000年,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耿森林根據民間故事撰寫了《千古奇人鬼谷子》一書,也對鬼谷子思想進行了發掘與研究,對汝陽鬼谷子文化向海內外宣傳、推介產生深遠的影響。
近年來,一套名為“鬼谷子絕學”的教育叢書和視頻在各大企業流傳,主講人蘭彥嶺是鬼谷子智慧應用專家、中國社科院鬼谷子研究分會常任理事。他集合自己14年的營銷管理實踐,打造了這套培訓課程,同時也在客觀上讓鬼谷子文化與現代管理相結合。
我國當代的軍事家們也尊稱鬼谷子為“兵韜鼻祖,中華之光”。原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李德生曾親筆為云夢山題詞“軍魂”,原外交部副部長伍修權更是為鬼谷村題名為“天下第一軍校”,點出了鬼谷子聚眾講學在軍事史上的意義。
超越時空,超越政見,鬼谷子的智慧和謀略一直是華夏民族智慧寶庫中的奇葩。它在蘇秦落寞的時候可以令他“頭懸梁,錐刺骨”地發奮,后在戰國爭雄中縱橫捭闔;也可以開現代人的心竅,成為征戰商場的利器和法寶?梢灶A見,鬼谷子文化必將在當代得以發揚光大,助推汝陽地方經濟和文化事業的發展。(原標題:鬼谷子傳說:神龍見首不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