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挺機槍的禍事
2013/8/22 9:59:23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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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6月間,圉民黨軍隊抗戰不力自徐州敗退下來,到了陳留縣境,已丟盔棄甲,潰不威軍。他們不但不抵抗,而且連武器也不敢拿,丟棄遍野。鄉村的人民,卻紛紛揀起,來充實自衛力量。就在這個當兒,大寺村大戶王棟不但有了長槍、短槍,還有一挺嶄新的捷克式輕機槍。
槍支彈藥到了民間,有的用于自衛防匪、防敵,但也有用作私斗暗殺、綁架搶劫。安分的窮人家怕槍支惹禍,把槍廉價變賣了。大戶人家則盡力收買,擴充實力。在那混亂時期,槍支公開買賣,盛行一時。這些武器,慢慢地都為有錢有勢的人所掌握。在有槍的人們中,只有一少部分用于自衛,大部分就以此稱二稱霸,由小股土匪變戍大股土匪,再發展就是后來的歸附國民黨的挺進游擊隊了。這個部隊一成立,假借許多名義把民間的槍支強力收攏過來,名是抗日,實為擴充勢力。到了灼39年,日寇由于兵力不足,準行“以華制華”政策,成立了多少反人民的武裝,有日特、偽膂祭、皇協軍、新民會等,這些日偽組織更是怕民間有槍,千方百計要槍、搜槍。只要一聽說誰家有槍,那怕是過往之事,他們也不放過搜查訛詐。因此淪陷區的人民生命財產更無保障了。僅就王棟家那挺機槍的一場禍事,便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了。
1939年10月間,大寺村北有一個地痞叫趙二歪的,吸食老海毒品,家產揮霍一空,曾去大寺王棟家借(實是敲竹杠)糧。王棟借也借給他了,只是嫌借給的是粗糧,心中不滿,便陰謀陷害。回縣,惜向新民會張翻譯官報告。大意是:大寺村王棟家有良田幾頃,今年收成好,手中厚實——有錢。他曾干過游擊隊,還有機槍……“什么?拮機槍廣郟還了得!”翻譯宮急忙向舊寇匯報,日寇軍官派日特、偽警察十幾人前往大寺王棟家搜查。那時王棟弟兄幾人都不在家,家中只有婦女小孩。誰在家誰倒霉,一家人都被捆綁起來,毒打、審訊。“王棟哪里去了?”“不知道。”“你家的機槍在哪里?”“俺家沒有機槍。”“不說實話,打!”用皮鞭連連抽打,個個悲哀哭叫,疼痛難忍。一個婦女被打得實在受不了,才說:“俺家的機槍早賣給劉鐵村盂家了。現在只有長槍一支,短槍一支,給您拿去吧。”于是一只長槍和一只短槍取出交了。漢奸惡狠狠地說“叫王棟迸縣到新民會自首,把機槍下落報實,如敢違抗,全家統統殺光!”這才帶著搜查出的肥豬、雞、鴨揚長而去。
當漢奸走后,王棟回了家。目睹家人遭打被抄的慘狀,既痛心又害怕。心里盤算:要是全家人走吧,舍不得這么多的家業家產;不走吧,漢奸再來尋事,全家性命難保。反復思坩,久難決斷。正苦悶時,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陳婆。
陳婆,汴梁人氏,伶牙俐口,善于交際,好修飾打扮,雖年近花甲,美姿仍不減當年。其夫陳某人,已病故,膝下無子女,遺產很多,好色之徒,無不垂涎。囚她與漢奸頭子朱某人有私交,便在陳留經菅浴池一處,獨家買賣,利市三倍。新民會崩譯官聽說陳婆有錢又風流,便設法與她接近,慢慢勾搭上了。為了掩人耳目,拜陳婆為義母,二人關系,甚為密切。民間出了官司,只要托陳婆周旋說情,便可轉危為安,化險為夷,但得給她些便宜。善于鉆營的王棟早聞此人神通廣大,便急速攻裝進縣,偷偷地備了厚禮,去拜訪陳婆,向她求情。陳婆欣然應允,見溺譯官諂媚地說:“王棟是個好人,可利用,他家的機槍早賣了,其它的槍也交了。家內有錢,就罰他賣槍的錢吧。你看罰多少?”“行,罰兩千元吧!”陳婆點頭含笑,就此定了。暗地里通知王棟,王棟急速回家取錢送來。以一千七百元賄官,以三百元涫陳婆,兩千元完事。陳婆還囑咐:“保守秘密,對任何人都不要講,倘若走漏風聲,先殺你的頭!”
隔不幾天,日軍土個小隊,還有日特、偽警察等幾十人,汽車一輛向劉鐵村駛去。一進村,見有土家附近聚有許多人(原是娶親的),疑是有游擊隊在那里活劫。便不問情由,將村子包圍起來,慢慢向這家緊縮包圍。村上人見鬼子來了都亂躲亂跑。鬼子見此情景,噼噼啪啪放起槍來,于是群眾跑的更兇了。行動快的,在鬼子還未圍嚴的時候,已逃出村外;行動慢的,有的被亂槍打死,有的被鬼子逮住,又打又審,要機槍、要人(孟兆彬)。其中有一個就是要娶親的新郎。鬼子為什么抓住他不放呢?日特不知聽誰說他家有機槍,又說他姓孟是孟兆彬的侄子。抓不住孟隊長,抓住他抵命。鬼子外出辦案不敢多耽誤時間,速戰速決,既審不清又問不明,又搜不出機槍,只好將新郎等十幾八帶走,同時也是為今后開條“財路”,所以便不問青紅皂白都撂上汽車,另有幾條大肥豬,也被日本鬼拉走了。
到縣以后,有送去錢的,翻譯官美言幾句隨時就放了;無人說情的,便交日寇憲兵隊處理。當時憲兵隊長坂口,是兇惡殘暴、殺人不眨眼有名的閻王爺。對送去的案犯,他哪會細審細問,只知道“壞壞的,嘶拉嘶拉的(殺)!”他單憑翻譯官的胡言亂語,便下了殺令。刑場上死尸累累,血流遍地。那位叫孟鎖的新郎,尸首特別好認,臉上還留著婚禮上抹的那一道一道的脂粉。可憐這位年輕人還未入洞房,便慘遭殺害。
據群眾背跑議論,新郎家實在沒有機槍,他的鄰居買過,機槍早已被國民黨游擊隊搜去了。新郎也沒有干過游擊隊,是個老實農民。
這挺機槍,打過鬼子沒有呢?難以調查。但這挺機槍卻招惹出了一連串的禍事。
責任編輯:C006文章來源:開封文化網 2010-01-08 作者:張世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