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命名,雖然只是該書院的一個標記和名份,但大多都有其基本內涵,體現著創建者的宗旨、目的、要求和期望。從書院的命名中“可以窺見中國傳統文化的厚重積淀和書院教育體系的特殊品味”(胡昭曦《四川書院史》,巴蜀書社2000年版,第109頁)。明清時期南陽地區書院的命名同樣也有其深刻的含義,大致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以所在地命名
“舞陽縣舞泉書院在縣南三里舞泉。”(《南陽府志》卷二《學校》)“豫山書院坐落在南陽郡城北十里許豫山上。”(彭澤《段容思先生年譜紀略》,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88年版,第575頁)“保安書院坐落葉縣保安驛。”(《同治葉縣志》卷二《建置志》)“西關書院建于裕州城西北隅。”(《乾隆方城縣志》卷六《學校》)“白水書院建在新野縣治之北二里許白水邑。”(《乾隆新野縣志》卷九《藝文志-重修白水書院記》)“南陽書院建于南陽府治之左。(《光緒新修南陽縣志》卷六《學校》)這些書院以其所在地命名,其意義不只是表明它的存在,更有其特殊的意義。新野縣建白水書院是因為“世祖中興,漢祚興起自白水,故邑人永感帝鄉之澤,而建白水書院,肖像于其間,而歲時奉祀之。”(《乾隆新野縣志》卷九《藝文志·重修白水書院記》)“葉縣城北十里黃城山下,有孔子問津之轍,前汝南參政劉君甚愛之,謂可托圣跡,徼知縣賈樞創建問津書院于其中。”(《乾隆葉縣志》卷七《藝文志·復問津書院并建葉公祠記》)“有道之士于山林勝地建山房或道院。以選授生徒,是以明道為主,今世之是以科舉為務,不利于國家作育人材,故知縣任柱建舞泉書院于舞陽縣舞泉之上,乃在于協學校之教,使有儒學以群多士,以利于書院育異才。”(《道光舞陽縣志》卷十《藝文志·舞陽書院記》)
二、以先賢、名宦命名
明清時期南陽地區書院,所紀念者大都是書院的創建者或是一個學派的創始人。“葉人感知縣崔赫之德,于其所創悅來書院,中為位以祀之。”(《同治葉縣志》卷七《名宦志》)“崇正書院供奉先師張載、張衡、張仲景畫像。”(《光緒新修南陽縣志》卷六《學校》)“消陽書院供奉先師范寧、范嘩畫像。”(《光緒鎮平縣志》卷二《建置志》)“南陽書院供奉先師程頤、程顥、李來章畫像。”(《嘉慶南陽府志》卷二《學校》)“花洲書院供奉范仲淹畫像。”(《乾隆鄧州志》卷二《建置志》)這種做法使院生隨時瞻仰先賢,無不肅然起敬,他們在耳濡目染中自然傳承文化傳統,明顯起到“推重學統,加強教導”的作用。有些書院為此還建立了先賢祠。“諸葛書院建立三賢祠,中祀武侯,以司馬德操、徐元直配之。”(《康熙南陽府志》卷六)“宛南書院設程、周、張、朱、武鄉侯諸葛公、韓文公諸神位于先賢祠。”(《光緒新修南陽縣志》卷六《學校》)書院里面的先賢祠的基本功能是發揮教化的作用,而其功能的發揮則以“要之、向往、感動、奮起、興起為其基本心理基礎”(趙克生《明代地方廟學中的鄉賢祠與名宦祠》,《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05年第1期)。“諸葛書院諸生經過書院三賢祠下者,瞻拜遺像,諷誦遺表,無不肅然拱立,嘆為忠負。”(《康熙南陽府志》卷六)“志學書院選歷代以來賢人君子之官于此者于名宦祠,歲以羊二、豕三祭之,予以觀后生小子有所觀感焉!”(《段容思先生年譜紀略》,第541頁)這些紀念和景仰名宦、鄉賢的書院有的是以先賢、名宦的名字命名的。“馬驥在任鄧州知州期間,多善政,民感其德,即命其所改建的書院為馬公書院,并于書院講堂中設主位。”(《乾隆鄧州志》卷二十二《馬公書院碑記》)“葉縣知縣崔赫所建的河山書院,乾隆間,知縣朱樸以其地為歐陽駙馬故里,更名‘歐陽書院’。”(《同治葉縣志》卷二《建置志》)鄧州紫金山為宋狀元賈黯讀書之所,后登第建書院。命名為‘賈狀元書院’。”(《乾隆鄧州志》卷四)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以先賢姓氏命名的書院如諸葛書院、韓文公書院等。這些書院著力宣傳“先賢”們卓越的才能,非凡的智慧,忠貞不渝的奮斗精神,激勵后人們像他們那樣殫思竭慮,歷盡艱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從而達到“表先賢、引后賢”的目的。
三、以“特殊含義”之詞命名
淅川縣崇文書院的命名,取自“文治天下,右道崇儒”(《咸豐淅川廳志》卷四《建修崇文書院碑記》)。南陽縣崇正書院的命名取自“興學育才,化民成俗;黜浮圖以隆正學”(《光緒新修南陽縣志》卷六《學校》)。南陽志學書院命名取自“志伊尹之所志,學顏淵之所學也(伊尹、顏淵大賢也,伊尹恥其君不為堯舜,一夫不得,其若垯與市;顏淵不遷怒、不貳過、三月不達)”(《段容思先生年譜紀略》,第542頁)。【原標題:明清時期南陽地區書院的命名研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