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鄭州缺水。地下水、地表水都缺,尤其常流不斷的水系更少。但在古代,鄭州卻是河、渠、濱、汊縱橫交錯,湖、塘、池、澤星羅棋布的水鄉澤國,其主要河流有:
汴河,源于滎陽大周山,與鴻溝相通,又名小黃河、大溝和汴渠,也稱莨蕩渠。為戰國魏惠王十年(前360年)開鑿的古運河。西漢時黃河泛濫,受其影響,河道為之淤塞,漢明帝命王景疏浚,使滎陽以下黃、汴分流。黃河東流入海,汴河南流入淮。后隋帝使人拓寬,渠寬增之四十步(20丈),水深丈余,可行大型舟船。又筑傍河御道,堤上廣植楊柳,時稱“汴河新柳”,為當時鄭州“八景”之一。唐、宋時,漕運南及江浙,東通汴梁,為中原重要水路。所以有“隋受開鑿之勞,唐享轉輸之利”之說。北宋時,其地位更為重要,可將江、浙、湖之糧食、土特產品,直運開封,并設專門機構進行管理。不過北宋以后,這里成為南宋與金的分界線,戰火頻仍,遂逐漸荒廢。至元十七年(1280年),由賈魯再行疏修,改名賈魯河,終因時局我變,政治中心轉移等原因,失去轉運功能,而淪為一條區域性小河。
潮河,亦名欒河,龍須河,在州南15公里處,流入圃田澤的一段,又稱龍須河。因一日三潮(三次起落)而得名。河水富含泥沙,夏秋更甚。南由曹北流,同七里河匯合后,入賈魯河。鄭州東南一帶的沙土地,多因它沖積而成,為當年鄭州最大的水患之源。
金水河,俗稱泥河,在州西一里處。源于州西南梅山之黃龍池,北行東流輾轉至鄭州城西,再入西、北城壕而東流,最后流至賈魯河。此河水位無常,雨季泛漲,波濤洶涌,平時如同小溪,水勢弱小。stock photo : Reedy
七里河,在州南七里處,系分東、西兩支,土名岔河,源有梅山、泰山、郭店西三處,合流東北為十八里河。流經地區分別叫武家河、安家河、魏家河等,經水磨周而北注祭城,與金水河會合,名曰鄭河。引水可以灌溉,沿途多有水磨,是條曾經造福鄭州一方的利河,但因后來下游不暢,夏秋經常泛濫,不時為患。
索須河,由西北隅雙橋入境,東流入賈魯河。沿途水勢不大,但河水清冽,甘甜無比。當年鄭產“雙橋酒”所以出名,實與用該河之水釀造有關。
除河渠外,古代鄭州地區湖澤也多。僅市區的小型塘、池,即有州后的浮波池(當年鄭州著名的游樂勝地),文廟北鄰的硝灘池,北大街的北大坑,衙門前的黃殿坑,西街南側的柳葉坑等。盡管它們面積不大,卻常年有水。其中北大坑夏秋雨季,水面漫至東大街,深數尺,與硝灘接連,非舟筏而不能出行。而當年鄭州城郊的湖澤,不但多,且頗有特色。如東湖(今管城區城東鄉一帶)、梁湖(今經濟開發區東部)等,湖面積多在百畝以上。最為有名的,當屬州西的滎澤與州東的圃田澤了。
滎澤,古稱滎波。《尚書·禹貢》中的“滎陂既潴”,指的就是滎澤。《滎陽市志》也有“濟水(北濟水)自溫縣潛行入河,南溢為滎(南濟水),聚集成澤,古稱滎澤”的記載。說明它因濟水滯留而成。滎澤西起滎陽以東20里的垂隴城,東至鄭州附近的五龍口,南北長十八里,東西寬七八里,因與汴河相通,是北渡黃河,東通開封的咽喉。西漢以后,因泥沙沉淀,水位變淺,逐漸萎縮,至民國時期,僅存一不足十畝的小池。昔日偌大的滎澤,從此在鄭消失。
圃田澤,一作甫田,春秋稱原圃,戰國又名囿中。又因蘆蒲叢生,亦名萑苻澤。史書對它多有記載。《周禮·職方》:“河南曰豫州,其澤藪曰圃田”。《爾雅·釋地》:“鄭有圃田”,指的都是圃田澤。《詩經·小雅》中,涉及圃田的詩,多在十首以上。可見圃田在古代的地位之高和影響之大。
民國五年《鄭縣志》記載,圃田澤“在州東三十里鋪,水草叢聚,潮河流至此曰龍須河。東西五十里,南北二十六里,西限長城,東極官渡,高者可耕,注者成匯,今為澤者八,若‘東澤’、‘西澤’之類,為陂者三十有六,若‘大灰’‘小灰’之類,其實一圃田澤耳”。此為清末民初的情況,而在此以前,圃田澤規模更大。宋代以前,因接河(黃河)、連溝(鴻溝),又汲納諸多小河之水,所以水域廣闊,乃鄭州湖澤之最,有九溝、九澤、二十四浦、二池、三涸之說。奇怪的是,它的湖水流向,四季有別。夏秋北流入渠(即北流入汴渠、黃河),冬春則南注入澤(即汴渠之水又回流)。就是說,夏季,湖水向北流動,旱季湖水向南流動。正因為如此,它對流經鄭州地區的水系起到了舉足輕重的調節作用。當年,圃田澤的綠波曾為鄭州增添不少靈氣。只是宋代以后,由于黃河泛濫,泥沙沉積,湖面銳減,至清代,僅剩幾個湖泊,昔日名垂史冊的圃田澤,從此“名”存實亡,風光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