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黃河邊上住著一戶姓郭的人家,小兩口和一個兒子,靠種地過日子,有一年這里害了“大家病”,小兩口先后死了,撤下這個小孩兒跟著他舅過日子,他舅姓黃。
有一回,郭孩的舅家打了一只大木船,請了四五十個人往水里拉。晌午,叫郭孩吃飯時,他在樹涼里畫了個船,一個腳蹬在船里,睡覺了。
到家一看,院里人很多,柚問舅請人干啥,他舅說拉船下水,郭孩說:“這活我自己干妥啦,你們不角管了。”
飯后,他在木船下面劃了幾道水,河里水漲了,把船漂了起來,伸一個人把船推犁了黃河里。
從前沒有鐵路,運輸靠河遭,陸地上是人鍋、車推,馬馱。黃家打好船,裝上缸、鐵器和石磨等山貨下運。綢緞、茶葉、布匹往上運、貨物裝滿,去徐州做生意,他舅見郭孩年紀雖小,就那么有能耐,就叫他跟十來個人坐船去徐州。開船走的那天,黃掌柜把路上用的銅錢交給了郭孩,這郭孩接過銅錢,當著他舅和眾人的面,一下都倒在黃河里。
他舅黃掌柜和眾人都埋怨郭孩做事太荒唐,好好的幾十貫錢倒河里,不是白扔了嗎?這么多人路上花啥哩?
郭孩說:“這沒關系,我是管理黃河的。”說著話,便從身上拿出個小笊籬,往河水里一舀一笊籬錢,又一舀一笊籬錢,他重新倒入河水里,對大家說,用錢的時侯要多少,有多少。
冬季河水小了,黃河面窄,凍上二三尺厚的冰凌,人能從冰凌上橫河走過。這時侯行船就難了,領頭的弄不好,船擱淺灘上,人就得跳冰水里拉纖繩,可是有郭孩在船上不用怕這。
解凍的時侯,才嚇人呢。大冰塊一塊二三里,小冰塊二三十丈。冰一塞河,大小冰塊相碰撞,相迭相壘。要是挨著船哪,比大卡車碾個火柴盒還容易呢!
下徐州時,有一天船泊碼頭,夜里水落了,河潸里十多只船擱淺,不能走了。郭孩問:“大家想走不想?”都說“想”,他說:“那我領頭,大家的船都跟著灰印走。”
于是他把做飯用柴燒的灰,盛了,放在船尾,一把一把丟在舵上,在他的船過陶河水面上踩一溜青灰,后邊的船照青灰走。十幾艘船揚眺岑籬,跟他駛進了河淇中流。若不是他神功點化,這些船說不定等蒜汛下來,才能出港灣呢!
船到徐州奉岸,貨入行棧,兢是陰歷臘月二十七八了。徐州街市上充滿過年的熱鬧氣氛。人們買衣扯布,置年禮、買掖炮,貼對子,抬門神,宰豬羊,打酒菜,請香表等。一天到晚哄哄亂亂、喜氣洋洋,準備過年。
可是,郭孩和這十幾個船友們,愁眉苦臉結記泉里,全泉:安,過年的面磨了沒有?年貨買了沒有?都想念親人。
徐州離開封船行六、七百里,載重船還得頂水,冰凌搽河,啥時侯到家呢?人們心里想著,越想越發愁,唉聲嘆氣!
臘月十九,吃晌午飯的時侯,郭孩問大家愿意會家不愿意。正瞌睡的給個枕頭,巴不能的想一步到家。沒有人說不愿意!對大家說:“大家都昕我的話,后半夜到家。拿頭說:“水大,掌舵的扶好桿子,撐篙的用力撐。但不能睜眼!你們說中不中?”大家都說“中”。
大家吃飽、喝足。就解纜繩、起鈷,拉起棚帆,攆籬開船,!大風呼呼響,過了一個時辰,郭孩問“爭頭的,水咋樣?”
拿頭的說“水大。”
船騰空航引,篙撐住了洪廟里大殿的獸頭上,把篙爪連根折斷了,留在獸頭上。黃河走北路了,去洪廟趕會的人,老遠就能看見廟里的獸頭上的篙爪耀眼明光。
郭大王從小受苦,跟他身過日子,他男姓黃,不知底細的人稱他“黃大王”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