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第二冊《民國女孩淑英子》插圖。
《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共9冊):周國平主編;保冬妮策劃;郄義、左月等著;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
童年記憶,童年視角,童年趣味,童年夢想,童年情感。同一個北京,同一個年齡段,不同的童年個體,不同的歷史時段。《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9冊)是一部活生生的百年北京“童年史記”,是一次別開生面的兒童文學和童書出版的創新。
在傳統觀念中,歷史總是“大人們”的。童年無史、兒童缺史。《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的策劃者、編輯者、出版者,顛覆了傳統,大膽地用童年記憶編織出這部叢書,使紀傳體史學、傳記文學跨出了可喜的一步。叢書選擇了20世紀第一個10年至90年代的9位作者回望各自的本色童年:有年近百歲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有林道靜式的傳奇女性,有北京民俗專家,有藝術家子女,有開國將軍后代,有環保人士,有心理咨詢師,有畫家,有詩人。這9個年齡各異、性別各異、家庭各異、職業各異的個體“點”,連成了“北京”“兒童”“一百年”這3條承載著歷史和文化進程的經緯之線,江河縱橫,百川歸海,構成了具有代表性的百年北京童年集體記憶。
鎖定童年視角,鎖定20世紀近現代這中國歷史上天翻地覆的一百年,抒寫世紀巨變,是《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的點睛之筆。9位作者的童年,視角劃過了中國20世紀的各個歷史時期,封建王朝消亡、軍閥混戰、民國興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新中國誕生、抗美援朝、社會主義初期建設、“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等——兒童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干?有不成熟、不準確、不全面;有局限、有簡單、有偏頗,但同樣也有個性、有特色、有童真,這是時代的寫真、時代的表達、時代的縮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有相同之處,但更有相異之處,特別是不同的時代會有自己的歷史痕跡。《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就既寫出這9位作者童年的相同,又寫出不同。9位作者的童年視角,像9臺全天候工作的攝像機,近距離地、真實地、生動地記錄了不同時代兒童視野中的社會生活、社會事件、社會變革、社會心態、社會進步。童眼世界,童眼世紀,以小見大,以事求是。百年一世紀,9部作品按年代排列記錄的中國20世紀的百年巨變,是難能可貴的,一本一本讀來,仿佛就像9個孩子在和你講北京一百年長長的故事。毫無疑問,這種童年視角,與當今少年兒童讀者的童年視角,自然而然是相通的。
記述特定地域的童年史,是《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的顯著特色。叢書中濃濃的京腔京味,使“童年史”更親切、更真實、更可信。“長在皇城根下”“天安門”“四合院”“大宅門”“大雜院”“胡同串子”“天橋”“京劇”“評書”“大碗茶”……北京作為古都、首都特有的地域文化,在叢書中得到彰顯。打開這9本書,本本飄逸著濃墨重彩的京腔京韻。如世紀老人郄義口述的《歲月深處的童年往事》中對北京民間謎語“兩間房子一樣寬,大門常開也常關,房里可容千萬人,難容沙粒在里面”的描述,斗蛐蛐用幾根老鼠的長胡須安在竹簽子上來驅策等,充滿著京味童趣。《民國女孩淑英子》對老北京20年代賣豆汁、喝豆汁的記憶,比當今的廣告詞還給力,令人直流口水。
作為定格北京的《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許多“童眼政治”的痕跡。而這些政治大事,往往是作者在不知何為政治的童年中不經意地經歷到的。如《歲月深處的童年往事》中,作者曾經與張作霖的兒子、張學良的四弟張學詩是校友,并在達爾罕王府拜見過九世班禪活佛,還親身感受過日本鬼子進學校的恐懼和反抗。在《國防綠的小時候》中,作者記述了周恩來總理在北京飯店抱過他的故事,也記述了“胡子將軍”孫毅1966年戴著高帽子被游街批斗的故事。《我有大頭,下雨不愁》的作者左月,則寫下了1987年前門開了一家名叫肯德基的美國快餐店,人們蜂擁而至,品嘗“肯德基是什么雞”的生動故事。
20世紀已經離我們而去,并將漸行漸遠。21世紀的中國,正在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努力。向往美好的未來,需要我們回望歷史、記住歷史,讓我們的少年兒童記住我們苦難的過去,記住我們大國崛起的歷程。《中國百年個體童年史》,恰是既能激發少年兒童閱讀興趣,又能引起少年兒童共鳴的有益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