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陳徑舟
運算方式里最基本的是加減乘除。從湖北多個地方的實踐來看,將運算方式運用到非遺保護和傳承中最多的應是加法,又以“非遺+民俗博物館”“非遺+高校”“非遺+研究所”為代表。這3種加法,在讓許多非遺傳承人的生存環境得到改善的同時,也吸引了更多人關注、投身非遺事業,實現非遺的生產性保護和活態傳承。
非遺+民俗博物館
今年9月的一個下午,在恩施市女兒城土家風情民俗博物館內,兩位青年抬頭仰望,樓上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土家族姑娘正要拋繡球選擇意中人。當繡球拋到一位青年手中之后,迎親、宴請等土家族婚俗儀式逐次上演。
“女兒城”立項初期,由于地處郊區,開發商一直為能否聚集人氣而心憂,于是向恩施市文體局局長李拔權尋求建議。李拔權提議把當地的非遺項目引進景區。“一方面,可以解決不少傳承人的生計問題;另一方面,非遺能增加景區的文化內涵,并帶動人氣。”李拔權說,現在景區普通藝人的月收入能到2000多元,部分手工藝人的收入更高。
“要想傳承非遺,首要工作就是解決傳承人的謀生問題,尤其是那些經濟條件不好、項目難以產生經濟效益的傳承人。”秭歸縣文化旅游局副局長譚斌說,秭歸縣明年將撥付578萬元專項資金,用于在鳳凰山景區建設屈原故里非遺傳承基地,將為100多位非遺傳承人提供展演、銷售平臺。
今年端午節,秭歸縣非遺中心將諸多非遺項目和非遺產品引入。譚斌介紹,單就非遺產品售賣而言,所有傳承人的收入總和大概有六七十萬元。
非遺+高校
在武漢紡織大學服裝學院副教授馮澤民看來,漢繡的生產性保護應該從“正名”開始。“首先要對老物件進行挖掘整理,吃透非遺項目的文化本質,最后才是將其作為元素在作品中表達。”馮澤民說。
武漢紡織大學服裝學院服裝設計基礎雄厚,學生作品也屢次獲獎,其中以漢繡為基礎的服裝、服飾設計是一大特色。2008年,武漢紡織大學設立漢繡研究室,逐步演變成今天的紡織、服裝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黃梅挑花、西蘭卡普、紅安大布……在這家100多平方米的研究中心,展示著以湖北省織、染、繡等非遺項目為靈感和基礎的數百件作品。這里全天都泡著幾名學生,專家和傳承人在此與學生們交流設計、制作和審美理念。按照該校資產處處長趙金龍的說法:“傳統的非遺傳承依靠心傳,常常不能結合現代人和年輕人的審美。我們的學生參與進來幫助設計,能夠使傳承人的思路更開闊。”
今年4月,該中心在武漢漢陽江欣苑社區設計舉辦漢繡服飾T臺秀,展示了漢繡婚紗、禮服、旗袍、時裝等。“當時就有顧客要求訂購。”趙金龍說,一件普通的服飾加上非遺元素,價格能夠翻兩番,這就是手工的魅力。
非遺+研究所
雖然早年沒能繼承母親的衣缽以剪紙為業,但池福新在44歲之時選擇回歸剪紙生活。
在農場文化站、博物館、圖書館以及文化館工作20余年,池福新并未將自小耳濡目染的雕花剪紙技藝“閑置”。1999年,池福新被孝感市孝南區文化局選派為新成立的孝感雕花剪紙研究所的一員,并成為研究所所長。
“我們花了一年多時間在鄉村尋訪傳承人,那些藝人見到我們最常說的是:你們是不是只來看看我的剪紙有沒有人要?”池福新說,研究所成立之后,他和同事們開始走訪鄉村剪紙藝人,他們發現大多數藝人生活艱辛,迫切希望用自己的手藝來改善生活。
除了聯系老藝人、整理剪紙技藝外,孝感雕花剪紙研究所也開始做剪紙生產和銷售。“生產制作上,我們采用的是基地+家庭+個人的模式。”孝感雕花剪紙研究所現任所長徐惠斌介紹,基地即研究所聘用專人進行生產加工,另外,還將那些擁有剪紙技藝的家庭或個人吸納為供貨源,而研究所負責技藝研發、訂單分配、產品收集、質量檢查以及銷售。
從2000年至2012年,孝感雕花剪紙研究所搜集、挖掘、整理傳統剪紙作品2萬余幅,研發品類超過150種,總產值230萬元。“現在,大部分藝人的收入都有所增長,有的一年能從我們這里獲得2萬多元的收入。”徐惠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