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澤河,古稱波水,是沙河左岸最大的一條支流。洛陽與平頂山兩市交界的那片山地,屬秦嶺—昆侖緯向構造帶東段余脈,是魯山、汝州、汝陽三地的連接點。嶺巒層疊,溝壑縱橫,河汊眾多,為蕩澤河生發地。蕩澤河全長43公里,最大洪水量3100立方米/秒,流經魯山縣的背孜、瓦屋、董周3個鄉,在董周鄉高莊村注入昭平臺水庫,流域面積341.5平方公里。
酈道元《水經注》有載:“水又與波水合,水出霍陽西川,大嶺東谷,俗謂之歇馬嶺,川曰廣陽川,非也。即應劭所謂孤山,波水所出也。”另據1994年《魯山縣志》載,蕩澤河源于汝陽縣黃沙嶺。依據流長為源的原則,黃沙嶺即長河的浮水上源,也就是蕩澤河的源頭所在。
自魯山縣趙村鄉官岈村翻越俗稱嶺脖的埡口,東北行約300米,有一道幾十米高、約600米長的淺嶺,自焦山北麓延伸而去,分開了北汝河與沙河流域,此即黃沙嶺。自黃沙嶺東行5公里,至汝陽縣王坪鄉的合莊村,村在焦山腳下。海拔1290米的焦山植被良好,大片樹林涵養水源,有常年控山散泉出,匯為溪流,在合莊下面四五百米處潺潺而下,經三官廟、郭疙瘩等自然村,郭疙瘩村前又有源自焦山東坡的常年溪流匯入,水量倍增。
三官廟因廟而名,三官分別是老大天官、老二地官、老三水官。傳說廟建成時,老大命老三前往探看,老三喜見此處山水秀美,往正位上一坐不走了。再命老二前往,也是一去無回。老大最后才到,只好奉陪末坐。而今古廟已毀,有民謠流傳下來:“水官喜歡歡,地官很一般,天官黑著臉。”郭疙瘩自然村北的河岸上,還有一處奇特的自然景觀,陡巖峭壁,凸起有三根高約15米的石柱,俗稱將軍石。惜大將軍、二將軍經不起洪水沖刷,已倒在河中化為礫石,只剩下根部一間房粗的三將軍,披一身蒼苔老蕨,黑鐵塔一樣聳立著。
2008年4月10日,筆者和魯山縣史志辦的杜耘亞,乘車自背孜鄉的上孤山行政村溯流而上,來到緊鄰將軍石的井河口行政村方磨組,采訪了76歲的村民程廣正。據他介紹,焦山一嶺分三水,南有趙村鄉的窄渠溝,西北有汝陽縣的馬蘭河,逶迤東來的就是長河。溪水在村前流過,雨水多時,河寬流急,到冬春,深不過腳踝,寬不足兩米。清凌凌沖刷著一川礫石,河床里沒有沙,也沒有泥。方磨早先只是個無名的村落,不知誰人在河中的4個人抬不動的一塊大石頭上刻一個“方”(以石子對弈的民間棋盤),村因而得名。1956年漲大水,石方被沖到下游井河口村,后來村民壘堰,被砌進堰基,現在還在那兒。
水繞山轉流到白水泉自然村,在牛頭山下,村后高坡上有旺泉,白茫茫翻涌不息,人稱白水泉,村以泉名。砌有泉池,埋管通往各家。到牛膽石自然村,3.5公里長的西溝自左岸來匯。這道溝水量不大,但常流。溝兩岸樹林茂盛。萸肉、杜仲、辛荑、柿樹是人栽的,松樹、橡樹、核桃、山桃都是野生的。這些堅果類的樹木,靠松鼠剝食種子而繁衍,也不用人去管它。西溝的源頭在與汝陽分界的坡根,被一棵直徑80多厘米的榔榆守著。老榔榆一條根生5棵樹,三棵倒在地上死了,剩下兩棵枝繁葉茂,遠看就像兩團濃云。原有任姓獨居戶,不久前搬走了。
過牛膽石自然村不遠,就到了村委會所在的井河口村。村臨長河,因河邊有口古老的水井而得名。全村24平方公里,46個自然村,1580口人,人均耕地不足3分。村民們正忙著種白木耳,去年種了3萬棒,每公斤一百多元,收益好,今年就種了8萬多棒。直徑七八厘米、長1.3米的櫟木棒,架在塑料大棚里,接上菌種,40天開始收摘,農歷七月十五收完。只可惜一根木棒只能種一次,太費資源。有村民把廢棒收集起來燒炭,裝箱出口。和其他地方一樣,有一半村民外出打工,年輕夫婦帶著孩子出去,過年都不回來。村支書王永賢的三個兒子分別在南陽、襄樊一帶收塑料,小兒子才出去六七年,就存了70多萬元。
河水蜿蜒而下,繞過幾道嶺頭,U字形的河灣處,坐落著一個名叫長河的自然村,長7.5公里源于陡陡山的桐樹溝,在右岸匯入。陡陡山海拔916.3米,山高崖陡,泉水滴瀝。溝谷里有三道石崖,旱時滴水不斷,平時水流粗若蒜臼,到雨季水聲轟鳴如雷。頭道崖就在陡陡山下,控山溪泉飛落12米,近旁的小村就以滴水崖名。二道崖高30多米,三道崖最短,只有十來米。沿溝植被薄弱,村民吃用外,溝水斷續成季節山溪。
長河村早年是村委會所在地,1962年村部遷往下游較大的村落四十畝地。這個村位于背孜西南4公里處的長河岸邊,因有40畝肥沃川田而得名。源于大竹園的燒驢溝在村下不遠處自右岸匯入。早年溝中多石灰窯,石灰靠毛驢馱往山外。有一次,趕腳人剛把石灰放上驢背,猛雨來了,卸不及,石灰淋濕在驢背上,驢被活活燒死。燒驢溝因之而得名。這是一條常年河溝,長約3公里。沿溝打有五六個4~5米深的透河井,幾百口人吃用之外,澆地150多畝。
從長河村到孤山河口,大大小小還有四五道溝岔來濟。左岸小豆溝是一條4公里長的常流山溪。還有一條兩公里長的石板溝,供100多人飲用,余水在距河口500米處自左岸入長河。
長河到長游潛入地下,河道間是一溜被水漬成鹽白的礫卵石,灘草岸樹青蒼成一色,那干河道越發顯得刺眼。(曲令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