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的辛紙才在擺攤賣“鬼子肉”。
 

    紅木獨輪車  推了好幾代

　　驢肉具有補氣、疏血、益臟腑等功能，民間有諺語云：“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一直以來，驢肉都是民間一道美味。

　　因驢的相貌丑陋，像封建迷信中的牛頭馬面，在舊時，稱驢為鬼，民間也就把加工好的驢肉稱為“鬼子肉”。

　　麥仁隸屬虞城，位于虞（城）亳（州）路與商（丘）永（城）南路交會處，古時曾為一驛站，一直是一個重要的交通關口。賣麥仁“鬼子肉”的辛家在距麥仁有一公里左右的劉大莊村。

　　11月14日上午，記者趕到麥仁采訪。坐在紅木獨輪車后面忙著招呼生意的辛守德告訴記者，他們祖上就在麥仁賣“鬼子肉”。他今年60歲，在他記事時，他的爺爺辛紅賓就賣“鬼子肉”，他也說不清楚已經傳了多少代。

　　解放后，辛守德的父親辛紙才被政府安排到站集食品廠當了一名工人，主要是做飯，相當于廚師，給職工燒驢肉。

　　辛紙才退休后，就又重新推起祖傳的紅木獨輪車，在麥仁賣驢肉。現在，辛守德賣驢肉仍然推著那個紅木獨輪車。據辛守德說，他推的那個紅木獨輪車是祖傳的。“文革”時，紅衛兵“破四舊”要把獨輪車給砸了，但他把那個獨輪車藏了起來，紅衛兵沒找到，才保存至今。紅木獨輪車后邊有兩

　　個木腿，與前面的獨輪形成三角支撐著車架。后面有兩個扶把，在推時往上提使木腿離地，靠一個輪子滾動前行。獨輪車全部用槐木做成，非常結實耐用。獨輪車上面雕刻著蝴蝶、龍、鳳等圖案，通身漆成紅色，故稱紅木獨輪車。“文革”前，辛守德推的獨輪車的輪子也是槐木的，后來，才換成了現在的橡膠車輪。辛守德說，推獨輪車是有技巧的，一般人一推就歪。

　　辛家的祖上就是推著那輛獨輪車經營驢肉的，代代相傳。至今，辛守德到麥仁賣驢肉，仍然推著那輛祖傳的紅木獨輪車。

　　經營驢肉一條龍

　　辛家現在每天賣“鬼子肉”都在150多公斤，每天平均要殺三四頭驢。記者在采訪時，一直有人買肉，辛守德只能在繁忙的間隙接受記者的采訪。

　　辛守德兄弟3人，兄弟3人的孩子也都在全力經營著“鬼子肉”生意。現在，隨著商丘及周邊地區農業機械化的普及，買驢有一定困難。辛家不得不固定 5個男人在甘肅買驢。甘肅的山區農村，很多農戶家還養著驢。男人把驢運到家后，辛家的媳婦負責殺驢。因為男人都在外地，殺驢這種活大多是由女人來完成。殺驢也有技巧，先用紅布遮住驢的眼睛，然后照著驢雙耳中間略下方的頭部狠勁一錘，驢即昏倒，立即放血。不到半個小時，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驢就會成為鍋中的“鬼子肉”。

　　煮驢肉用的是地鍋，燒木柴。辛家還派有專人走村串戶購買木柴。劉大莊村的辛家院子里有兩口大鍋，終日不停地煮肉。

　　負責賣肉的，就是辛守德了。百余公斤“鬼子肉”一過上午就賣完了，去晚的，就只好到劉大莊的辛家去買。

　　在整個買驢、運驢、殺驢、煮肉、賣肉的經營一條線上，除負責煮驢肉的一個人是“外人”，其余全是辛家的人。即使那個“外人”，也是辛紙才的干兒子。

　　現在，市場上的驢肉價格大概在每公斤32元左右，但辛家的驢肉每公斤40元，從不還價，仍然供不應求。

　　風味獨特  因為誠實經營

　　如果以每天平均賣“鬼子肉”150公斤（逢年過節時還會更多）來算，辛家一個月的營業額就在18萬元，一年的營業額有200多萬元。

　　記者問辛守德的兄長辛道德：“這一年也得賺個四五十萬吧？”“一年你給20萬，錢都讓你拿著。”辛道德說，“除了費用，掙不了幾個錢。我們賣得貴一點，但肉實在。”

　　記者采訪得知，盡管麥仁“鬼子肉”聲名遠揚，是一個很有價值的品牌，但辛家并沒有注冊商標。“你們不怕其他人家也賣麥仁‘鬼子肉’？為什么不注冊個商標？”記者提出疑問。辛道德反問記者：“你讓別人去賣去！隨便去賣，俺不問。”記者探其究竟。辛道德說，現在買驢很難，經營驢肉也就不容易。再說，賣驢肉的也有很多，但都不會有他辛家制作出來的驢肉的味道好。

　　味道好的原因，也沒多大技巧，就是實在。人家煮驢肉煮一個小時就開始悶肉了。他們煮驢肉都是煮8個小時。煮8個小時后，驢肉里的水分幾乎都煮出來了，一斤生肉只能出半斤熟肉，不像煮一個小時的，一斤生肉幾乎就能出一斤熟肉。肉吃著味道當然不一樣。

　　辛道德還說，煮驢肉的作料也就是那些，區別不大。辛家的“鬼子肉”好吃，就是因為誠實經營，生意無論多好，他們從不曾偷工減“時”，煮驢肉時，全控制在8個小時，無論驢肉賣得多快，都不減時間。（原標題：尋訪商丘老字號 獨輪車•“鬼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