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狂正月迷狂城’——浚縣正月古廟會”系列之二 迷狂的社火(上)(2)
2013/8/5 18:16:13 點擊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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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閣是彩妝兒童架在精壯大漢肩膀上,足有兩米多高,彩妝兒童也是高高俯視如河的人流,飄飄欲仙,儼然大人心目中的許仙、白娘子、穆桂英、楊宗保、羅成、秦瓊,成為連結(jié)歷史與現(xiàn)實、夢幻與真實的形象紐帶,通過他們扮演的角色,人們與歷史對話,為未來祈福。
浚縣城關(guān)鎮(zhèn)北街村村委會老藝人孫書林告訴記者,背閣又名“背裝”,起于清朝末年,已有上百年的歷史。背閣隊分為若干表演小組,每個表演小組分為上、中、下三層。上層表演者稱“上裝”,由男女兒童扮演;下層表演者稱為“下裝”,由熟練掌握各種表演技巧的成年男子扮演;中間部分稱為“中節(jié)”,用各種造型藝術(shù)和機關(guān)巧妙將“上裝”和“下裝”連為一個整體。背閣表演的主角是“上裝”兒童,一般只有3到8歲,造型均源于民間傳說和歷史典故。
每次出會,幼童要保持直立姿勢長達數(shù)小時,這是怎么做到的呢?背閣時有些孩子立在花上、刀尖上,這又有什么玄機呢?為破解這些謎團,記者請老藝人叫來兩個小女孩,在院子里進行了一次不帶妝演示。
“下裝”男子先穿上防護棉背心,然后綁上特制的鐵支架。“上裝”女童騎坐在一個馬鞍形支架上,再穿上帶假腳的很長的寬彩褲,褲子一穿上,坐著的小姑娘馬上變成直挺挺站立姿勢。然后三四個人共同用一根長長的木竿,將小姑娘送上男子肩頭的器具上,機關(guān)扣合緊密后,“上裝”“下裝”就擺出種種姿態(tài)搖擺行走了。“下裝”按照一定舞步邊走邊扭,“上裝”也搖搖擺擺,配合默契,驚險之中體現(xiàn)出活潑,歡快之中略具詼諧。
至于“上裝”站在刀尖或花朵上,那是“下裝”男子身上的機關(guān)掌控的。
到了正式演出時,“上裝”小姑娘要畫上彩妝,穿上成人尺寸的戲裝,“背閣上小孩站得太高,穿成人尺寸才好看。”孫書林解釋道。
北街村的背閣抬閣,一直在演進中。“原來抬閣八九十人抬,后來安上車輪推,輕便了很多。原來的背閣架子也很笨重,改造后也輕便些了。”孫書林說。就算這樣,“下裝”男子連孩子帶裝備,還要負重百余斤。但北街村的老背閣手說,每年都盼著背著孩子繞山走一回,這樣心里才踏實。
至于抬閣,因為道具笨重不太好演示,而且在近年的社火表演中出鏡率也不高,我沒有看到真正的表演。
北街村民,都盼著自家孩子被選中出會,據(jù)說出會的小孩會變得更平安健康聰明。孩子們也都喜歡出會,10歲的劉惠敏演穆桂英,已出會三年,今年不再出了,年齡再大一點她會“改成秧歌”。8歲半的劉寒彤也是演穆桂英的,問她們出會辛不辛苦?“不辛苦,好玩。扮上好看。”兩人笑著說,眼睛亮亮的。
村里小男孩接受這個更容易,他們的父親、叔伯、祖父乃至曾祖父都參加過表演,他們自己小時演“上裝”,長大后可能會做個背閣手,背著村里孩子表演……
整個出閣演出,其實是很辛苦的。在老藝人的講述中,我們能感知到那“累并快樂著”的一天。
每年的社火演出日,天剛蒙蒙亮,北街村的一棟樓里就會燈火通明,68歲的王愛英是村里從縣劇團請來的固定化妝師,凌晨三五點鐘就起來給演員化妝。
打扮好的孩子上了架子,如花的笑顏中,有快樂,也有一絲虔敬。北街村人在冬去春來之時,以這種莊重神秘的儀式,表達對大地與神靈的敬奉,并期待孩子能健康成長。
隊伍一早出發(fā),穿過縣城,再向山上行進。每到一規(guī)定地點,他們都會停留進行表演,整個演出一直持續(xù)到下午四點左右。“下裝”“上裝”沒有吃飯時間,靠休息間隙補充飲食。表演的孩子會因疲憊而入眠,觀眾會笑話背了個“瞌睡蟲”。更小的孩子會累哭,跟會的大人要不時送點零食哄哄,或卸下來加加油,負重的背閣手往往滿頭大汗,也會乘機點支煙歇歇。
不管怎么累怎么乏,全村老小還是愿意出會,每年出會的連演員帶跟會者有二三百人,北街村幾乎家家都有人跟會,跟會者擔負著上妝、化妝、扶閣、電工、治安、書寫、醫(yī)生、修理等職務(wù),有的打旗舉幡,有的推車打鼓,有的就是兩手空空跟著走,要的就是個人氣。
浚縣正月廟會上,號稱演員兩萬多人,細算起來,是五六十家社火,一家社火,有幾十個演員帶二三百個甚至三四百個跟會者,這就構(gòu)成了兩萬余人的龐大隊伍。李順波講,演社火沒報酬,就管頓飯。現(xiàn)在出會吃得還好點,原來吃的谷面包菜饃。為啥還要出?找樂。
從娛神到娛人,從李順波一個社火藝人,到北街村一村社火藝人,再到浚縣一城社火藝人,是他們的參與傳承,才造就了浚縣社火的火爆熱鬧,才使廟會從娛神之會變成民眾自己的“狂歡節(jié)”。(記者盛夏文圖)(原標題:“‘迷狂正月迷狂城’——浚縣正月古廟會”系列之二 迷狂的社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