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春節期間有朋友從國外打電話回來,說現在許多老外對我們中華民族的屬相很感興趣,對屬相中所蘊涵的東方傳統文化感到非常神秘和敬仰。言談話語之間流露出因為我們國家強盛帶來的國際地位提升所產生的由衷自豪。
仲春之時,我母親和我大妹到北京小住。她們給我帶來了一份珍貴的禮物——笑白剪紙。笑白先生和我母親建國前在洛寧師范是同學。“文化大革命”期間我在洛寧官莊上721共產主義勞動大學學習美術時,笑白先生曾經教過我們剪紙課。他是我非常敬重的老師和前輩。1991年,中央在全國農村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我被抽到三門峽市委“社教辦”工作。那時我曾經拿了笑白先生的一套水滸人物剪紙作品,請電視臺的朋友拍攝電視專題片。閑暇時候,我把梁山好漢108將攤在“社教辦”的辦公桌上仔細欣賞。笑白先生塑造的梁山好漢生動傳神虎虎生威,觀之使人精神振奮膽氣壯大。笑白先生的大兒子老海由學美術的轉為搞文學,在三門峽市文聯工作過一段。那時我們曾經煮酒論道,相談甚歡。老海出集子專門送我一本。小說寫得非常精彩。
笑白先生堪稱剪紙界元老。他長期擔任中國剪紙學會常務理事和河南省剪紙學會會長,是洛陽第三師范(洛寧師范)的教授。笑白先生是一位高產的剪紙藝術家,發表過幾千幅剪紙作品。1951年他的《建設新農村 爭取當模范》就被《人民日報》刊載。中國剪紙學會會長仉鳳皋曾經撰文高度贊譽笑白先生“扎根民間,又具有文人素養。”他的剪紙“南北地域交融,粗細剛柔相濟;線條內圓外方,造型概括洗練,頗具魏碑隸書的韻味兒。”“不僅生活氣息濃郁而且藝術性也強。既繼承傳統,又比民間剪紙更有新意。這是很難能可貴的。”
笑白先生的剪紙有許多是以十二生肖為題材而創作的。他這次托我母親給我帶了三幅剪紙,其中就有兩幅。我最為喜歡的也是在羊年得到這幅“羊年大吉”。這幅剪紙刀法嫻熟,形象稚拙,氣韻貫通。那只臥著的山羊雖然碩大但不愚笨,憨態可掬。身上有許多漂亮的裝飾,每一處細節都處理得非常精美。只是那兩只鋒利的犄角高高翹起直戳青天,看來不是一個好惹的家伙。但是那個虎頭虎腦戴虎頭帽的小伙卻穩穩當當騎在羊背上,手里還把握著一只引亢高歌的大公雞。我們家有兩只羊——我老婆和我的小兒子都是屬羊的。他們都不是好惹的家伙,平時我是家里的奴隸。在笑白先生的這幅剪紙里,我終于揚眉吐氣翻身做了主人。所以我認為這幅剪紙是天下第一美的剪紙。另外兩幅剪紙也令我愛不釋手。那幅大螃蟹真神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有哪位藝術家能夠創作出牡丹花一樣的螃蟹。笑白先生考慮得非常周全,隨著剪紙還專門附有襯紙。因為大紅的剪紙下面需要襯上白色的紙。笑白先生在襯紙上還特意鈐上了自己的兩方篆印:“笑白長壽”和“笑哈哈”。
得到笑白先生這三幅剪紙精品后,我專門到街上配了三個玻璃鏡框,懸掛在我們夕照寺家里的墻壁上。全家人每天都能夠看到。當我看到這幾幅剪紙的時候,就會想起善良慈祥、詼諧幽默、才華橫溢、執著追求的笑白先生。他的那些優秀品格,你只要執其一端,便可自立于世。我在千里之外的燕山腳下,遙祝黃河岸邊年屆八十的笑白先生健康長壽!(文/趙新民)(原標題:世界上最美的剪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