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編之鄉(xiāng)的“搖錢樹”
陳偉鴻:“我們重返大別山欄目組,今天來到了河南省固始縣三河尖鄉(xiāng),這里是中國有名的柳編之鄉(xiāng),剛才我們搭了一輛剛好要到鄉(xiāng)里去送貨車,師傅告訴我,在這兒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會編柳編,小小的柳編都讓這些人的過上了富裕的日子,像我手邊的這個柳編的筐,如果是出口到***的話,就能賣十幾個美金,所以,千萬不要小看了柳編給我們三河尖鄉(xiāng)帶來的利益,今天我?guī)Я艘环痔厥獾娜蝿諄淼搅巳蛹忄l(xiāng),我特別想親自去學一學這柳編的手藝到底如何,希望在最后,能夠有一個柳編作品我親自做的柳編作品奉獻給大家。”
進這家看看兩位老鄉(xiāng)正忙著。
陳偉鴻:“你好好兩位老鄉(xiāng),打擾一下,我是中央電視臺《重返大別山》欄目的,今天要來打擾你們,都在忙著自己手里的活,我覺得她的這個活好像容易一點。”
老鄉(xiāng):“他那容易一點,他那就是定底,底子,他那容易。”
陳偉鴻:“底子很重要,如果沒底子的話看來整個東西是沒辦法做成的,如果我要學的話我覺得我應該從學底子開始,我們就斗膽向這兩位老鄉(xiāng)提一個要求啊,其實我很想要學一下編咱們這個柳編,肯不肯教,兩位愿不愿意當老師?”
老鄉(xiāng):“愿意當老師。”
陳偉鴻:“但幾乎這個老師也忙得夠嗆啊,這樣吧,你愿意當老師的話,咱們就從這個底子開始教起好不好,那我試試看。”
老鄉(xiāng):“你試試。”
陳偉鴻:“打試試看,從這兒。”
老鄉(xiāng):“折斷了吧。”
陳偉鴻:“第一下就把人家的這個已經半成品折斷了。”
哎呀,看上去容易的柳編底子,一上手編起來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陳偉鴻這叫一個手忙腳亂。
陳偉鴻學的是給這種很漂亮的半成品柳筐扎上邊,這個活兒看上去還比較容易,但操作起來并不簡單。
老鄉(xiāng):“錯了。”
陳偉鴻:“真是一心不能二用。”
老鄉(xiāng):“你這樣就錯。”
陳偉鴻:“這老師真厲害頭都不抬都知道我錯了。”
編了半圈底子,陳偉鴻就錯了三回,連隔壁的小姑娘都看不過去,主動當起了陳偉鴻的老師。
陳偉鴻:“稍稍的編了幾下,結果發(fā)現(xiàn)還是漏洞百出,又編錯了,那我不編了。”
第一回嘗試柳編就現(xiàn)了眼,陳偉鴻決定要好好地找一個老師,說到三河尖的柳編就不能不說柳條,三河尖不缺柳條,因為包括淮河在內的三條河都在這里匯流,十年里面有九年洪水泛濫,河灘上種什么莊稼都長不活,惟獨這柳條淹不死;三河尖更不缺柳編人才,這里是著名的“中國柳編之鄉(xiāng)”,鄉(xiāng)里3萬7千人有3萬在做柳編,在三河尖,看到最多的就是柳筐,門口堆著筐,屋里蘿著筐,人人手里都在忙著編筐的活兒,即使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也在編,連打聽一下路,發(fā)現(xiàn)迎面走來的人胳膊上都胯滿了筐,最有意思的是馬路上,甭管大車小車,運的沒有別的,全是筐。
陳偉鴻:“我估計在這個地方找一個老師不是一件太難的事,因為我看到家家戶戶多在做柳編,來這又是一家,幾位老鄉(xiāng)你們好,又打攪打攪。”
老鄉(xiāng):“沒問題。”
陳偉鴻:“這是一家人都在編是吧?”
老鄉(xiāng):“我母親,我父親。”
陳偉鴻:“這父親這么年輕啊,今年多大年齡了?”
老鄉(xiāng)父親:“53了。”
陳偉鴻:“我剛才在前面一家學了一個打底,緊張的手腳發(fā)抖,不過我想要做成這樣一個成品可能還有很多工序是需要學的,可不可以在你這兒再學幾招?”
老鄉(xiāng)父親:“再做一個啊。”
陳偉鴻:“行不行?”
老鄉(xiāng)父親:“行。”
這次陳偉鴻要學的是給這種很漂亮的半成品柳筐扎上邊,這個活兒看上去還比較容易,不過在這一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不容易見到的東西。
老鄉(xiāng)父親:“氣死貓啊。”
陳偉鴻:“是編一只貓出來嗎?”
老鄉(xiāng)父親:“不是,是編個東西。”
陳偉鴻:“你們家還有這東西嗎?”
老鄉(xiāng)父親:“有。”
陳偉鴻:“什么叫氣死貓啊我非常的好奇,我看一看行嗎?”
老鄉(xiāng)父親:“好你看看。”
陳偉鴻:“這個就叫氣死毛貓啊,為什么叫氣死貓啊?”
老鄉(xiāng)父親:“蓋子一蓋上,它什么都吃不到,吊起來它吃不到。”
看不出來吧,這個不起眼的筐已經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據(jù)說它可是當年家家戶戶存放食物必備的物件。
陳偉鴻:“可以想像得出來,當這個香味飄出來的那一刻貓在外面心急火燎。”
老鄉(xiāng)父親:“急得很,它又吃不到。”
還真是有意思,可現(xiàn)在再也沒有人編這種土玩意兒了,大家忙的都是來自***的訂單,他們要編的都是些能漂洋過海,銷往世界各地的漂亮的筐。
一邊教柳編一邊和陳偉鴻聊,韓明說:“今年他最高興的事,就是出外打工5年的兒子韓新宇又回了家。”
韓新宇:“現(xiàn)在編的時候說我一個月要扎扎實實的編,也能編2000多塊錢,毛收入。”
喲,編個柳筐也能掙這么多錢了,難怪三河尖的年輕人很多都選擇了留在家,出外打工反而只是為了開眼界、見世面,還有人干脆把這叫做“旅游式打工”,大多數(shù)人在外面干個一年半載就會回來,又和家人聚在一起編柳編。
韓新宇:“還不如跟我父親一起干這個。”
陳偉鴻:“為什么這么說?”
韓新宇父親:“那邊是收入高開支大,掙不到錢。”
陳偉鴻:“還不如在這兒呢。
韓新宇:“不如在家里面,我有小孩子,我每次走的時候我母親就流淚,是這樣的。”
陳偉鴻:“大媽現(xiàn)在高興了,因為孩子兒子天天都會跟你在一塊。”
聊到韓明三歲的小孫子,一個事兒讓我大吃一驚。
韓新宇父親:“他也會編,我打了以后他跟著打。”
陳偉鴻:“小朋友真了不起真會編啊,我開始還以為你爸爸開玩笑呢,看來一下我們小朋友的經典之作,這么小的小朋友三歲就會編了。”
“柳編之鄉(xiāng)”真不是吹的,連三歲的孩子都會編,這讓我大受刺激,趕緊學吧。
陳偉鴻:“怎么樣今天給我這個新學徒一個評價。”
韓新宇父親:“完全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其實只有邊兒是陳偉鴻扎上的,還得接著去拜師學藝啊!
在告別的時候,韓明父子給陳偉鴻提供了一條新線索,這里剛搞了一個柳編比賽,比賽的冠軍叫肖文霞。
柳編之鄉(xiāng)的柳編王
韓新宇:“前一段時候肖文霞在萬正和廠里比賽里面編的拿了第一名。”
陳偉鴻:“還有一個比賽啊?”
韓新宇:“我家親戚呢。”
陳偉鴻:“真的啊,那我待會兒就去找一找拿到了柳編比賽第一名的年輕能人。”
幾經打探,陳偉鴻找到了冠軍肖文霞的家。
陳偉鴻:“老鄉(xiāng)你好我跟您打聽一個人,你知道肖文霞他們家在哪兒嗎?”
肖文霞:“我就是啊。”
陳偉鴻:“你就是肖文霞,你好你好,找了半天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們?yōu)槭裁匆夷隳兀驗楹芏嗳烁嬖V我你參加了一個編筐比賽速度特別快,拿了第一名對不對?”
肖文霞:“是。”
陳偉鴻:“這是你愛人吧。”
肖文霞:“是。”
陳偉鴻:“你好你好,你編筐有沒有肖文霞編的快?”
肖文霞丈夫:“沒有。”
陳偉鴻:“一般她編兩個筐你編一個筐嗎?”
肖文霞丈夫:“差不多。”
冠軍究竟有多快呢?肖文霞給我們現(xiàn)場表演,只見她手指翻飛,短短18分鐘,一個筐就編出來了,哎呀,冠軍不愧為冠軍,得趕緊拜這個師傅!
陳偉鴻:“趕緊讓肖文霞教我迅速的編一個筐好嗎?”
肖文霞:“好,今天你就編這個吧。”
陳偉鴻:“今天就編這個啊?”
肖文霞:“這個是小號,不大好編。”
陳偉鴻:“這個編出來是什么模型,是這個筐嗎?比這小一號的。”
肖文霞:“比這小一號的。”
陳偉鴻:“比這小一號的筐,現(xiàn)在先從打底開始。”
肖文霞:“對。”
有了前兩家的經驗,這回陳偉鴻可是編得有模有樣了,很快得到了師傅的夸獎。
肖文霞:“這編的趕上我編的。”
師傅教得快,陳偉鴻也學得快,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柳筐在陳偉鴻手里竟然成形了。
陳偉鴻:“看一下這是我剛才辛辛苦苦編出來一個的筐,但是在我們這個師傅的手把手的指導之下。”
肖文霞:“這個筐編的很好。”
陳偉鴻:“真的很好啊。”
肖文霞:“在我們這里剛學的時候,還沒你這么聰明編這么快。”
陳偉鴻:“看來我是一個可造之才,待會兒可不可以跟著你們去送貨。”
肖文霞:“可以可以。”
陳偉鴻:“至少我也有一分小小的成就感。”
一起取交貨。
陳偉鴻:“就在這兒驗貨。”
驗貨人員:“這個是?”
陳偉鴻編的筐被撿了出來!
肖文霞:“這個是我們老師編的,主持人編的。”
陳偉鴻:“他怎么一下子看出來這個是主持人編的。還行吧?”
驗貨人員:“還可以,還能賣掉。”
陳偉鴻:“還能賣掉,要求不高。”
驗貨人員:“能賣掉,如果你想學的話我給你多介紹一個老師吧。”
陳偉鴻:“多介紹一個老師?誰啊?”
驗貨人員:“我們老板啊,我們老板編這個挺厲害的。”
陳偉鴻:“真的啊,難道在這兒還有比肖文霞編的更快的人嗎,真的是山外有山嗎,這個人我倒是很想見一見,那你帶我去找你們老板好不好。”
驗貨人員:“好,現(xiàn)在他把公司辦到美國去了。”
陳偉鴻:“真的啊?把公司開到美國去了,那么這么一個能人你一定得帶我去認識一下,在哪兒在哪兒。”
驗貨人員:“在那兒摸魚。”
陳偉鴻:“那個是你們老板啊?你們老板姓什么?”
驗貨人員:“他姓萬。”
陳偉鴻:“還真的摸出魚來了,我是中央電視臺重返大別山欄目。”
萬正和:“你好你好,非常歡迎。”
陳偉鴻:“你是傳說當中的編筐高人,而且現(xiàn)在把公司都開到美國去了。”
萬正和:“編筐高人不敢當,會編筐。”
陳偉鴻:“今天我們見識到了在美國開公司的萬總,打魚的工夫,但是真正說到他的真本領,其實據(jù)傳說就是編柳筐,可是我現(xiàn)在都還沒有看到,有沒有機會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真把式啊好不好。”
萬正和:“好,我去編筐。”
為了亮出真把式,萬正和直接把我們帶到了柳條地里,要表演他的絕招——徒手編筐。
柳編之鄉(xiāng)走向世界
陳偉鴻:“昨天看到很多的村民他們在編的時候,旁邊都會放很多的工具,但是今天要老萬來徒手給我們編一個的話,我估計是有一點難度,還有一個難度就是我昨天剛剛知道的,很多人編的時候用的都是一些處理過的木條啊等等,像這樣完全沒有處理過的是不是特別難編。”
萬正和:“因為它比較脆,這個是脆的,因為它里面水分太大了。”
陳偉鴻:“你這已經十幾年沒親手來編了,有時候手會不會特別癢癢特別想要編。”
萬正和:“有時候確實是這樣。”
陳偉鴻:“你從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編這個?”
萬正和:“我從九歲時候。”
陳偉鴻:“九歲就開始了。”
萬正和:“九歲就編這個籃子。”
原來是童子功,難怪。
編著編著,一件工具被扔到了過來,是一把剪刀,噢,原來是萬正和的叔叔想幫他一把,但萬正和卻連說不用,堅持徒手,連破開柳條都是用手指頭。
看這么嫻熟的編法,你能想到這個柳編大王已經十幾年不怎么編筐了嗎?
陳偉鴻:“就像我們今天這樣在田間地頭,可能也一樣有這樣的想不到,根本不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來自大別山區(qū)的普通農民,雖然他有著很精湛的編筐的手藝,但是有一天他會把自己的企業(yè)做到美國去,讓我們也覺得非常的驚喜。”
1988年,萬正和辦起了三河尖第一家柳編廠,開始自己當老板,2000年他又把公司直接開到了美國,十幾年間,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從大別山跑到了亞特蘭大,從編筐高手變成了市場高手,人人都覺得玄乎的事兒,在萬正和自己看來卻是順理成章。
萬正和在三河尖辦了第一家柳編廠,自己當起老板,2000年他又把公司直接開到了美國,十幾年間,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從大別山跑到了亞特蘭大,從編筐高手變成了市場高手,人人都覺得玄乎的事兒,在萬正和自己看來卻是順理成章。
萬正和:“93年我第一次去美國,就去看到籃子,我們一個籃子比我這個籃子單個的小一點,我們賣出口價一塊六美金,那么在洛杉磯就賣16美金,當初驚呆了,我說我們天天辛辛苦苦的,這個籃子在這兒居然賣這么高,我們才拿了一點點,所以這個回來以后,腦子中閃出來我怎么去掙這個錢,95年的上半年,就制定了一個五年規(guī)劃,就是決心要把公司開到美國去,咱們要去掙美國的錢。”
陳偉鴻:“像今天咱們編這個筐要拿到美國市場上去,你估計能賣多少錢?”
萬正和:“這個籃子要在美國編就貴了,在這邊出口到那邊去最終價格就他的零售價也要賣個十幾個美金。”
柳編大王果然名不虛傳,萬正和不用任何模子、任何刀具、甚至連個板凳都沒有,短短半個多小時,現(xiàn)拔的一堆柳條就在他手里變成一個翠綠的柳筐。
陳偉鴻:“大功告成,我們剛才看了老萬編筐的整個過程,手藝還是沒有荒廢,跟原來九歲的時候,邊放牛邊編的筐相比。”
萬正和:“比那個有長進。”
陳偉鴻:“真的是比那個有長進,所以這么有長進的一個筐,我一定要把我剛學的一個詞送給你很俏巴(漂亮)。”
編完了筐,萬正和又把我們拉回他的工廠,要讓我們看看他更多的寶貝。
陳偉鴻:“到了,真是涼快,剛才在田間地頭一身汗,現(xiàn)在進來這空調真舒服,你們家很特別,真是柳編之鄉(xiāng)的家,什么東西都是柳編的。”
萬正和:“是屏風,椅子,花瓶,我喜歡這個花瓶。”
陳偉鴻:“你為什么喜歡這個花瓶呢?”
萬正和:“古色古香,它叫什么它叫精編,有一道柳,有一道繩子在里面。”
不看不知道,原來陳偉鴻學的編筐只是最基本的柳編產品,現(xiàn)在的柳編早就不只是編筐了,傳統(tǒng)的工藝加上草、木、藤、鐵,什么都能編,編出的東西,從家具到精美的工藝品,各種顏色,各種款式,可以說是沒有編不出,只有想不到。
陳偉鴻:“我覺得有這樣的手藝真是幸福啊,因為如果在家里家里缺個沙發(fā)我們就編個沙發(fā),缺個花瓶我們就編個花瓶,缺個茶幾就編個茶幾。”
萬正和:“可以做到。”
陳偉鴻:“所以我猜你家肯定還有很多的寶貝。”
萬正和:“可以。”
陳偉鴻:“在哪兒呢,在樓上是嗎?真像你說的啊,這樓上真是寶貝多多,我們看到的幾乎所有每一件家具好像都是柳編或者木編的,那如果說你現(xiàn)在坐的這個沙發(fā),這么大的一個沙發(fā),如果在國內能賣多少錢,在美國能賣多少錢。”
萬正和:“這個在北京賣的話,也得一萬五千塊錢。”
陳偉鴻:“一萬五千塊錢。”
萬正和:“對。”
陳偉鴻:“那如果到了美國去?”
萬正和:“那在美國的話這一套要賣3000塊錢。”
沒有想到山里的手藝到了國外會這么值錢,萬正和稱,他公司生產的柳編有一萬多種,而且他就是主要的設計師,真的這么神嗎?我們臨時決定再給這個柳編大王出個難題。
陳偉鴻:“我看到你這里家具特別多,但是缺一樣東西,有沒有可能把它編成像一個臺燈,好編嗎?”
萬正和:“臺燈,好編。”
陳偉鴻:“我想今天我們可以在這里做一個現(xiàn)場的模擬,假設剛才我們這個臺燈是希望讓萬先生公司幫我們制作和生產的,那現(xiàn)在我們就現(xiàn)場來看一看他們的設計能力能不能符合我們的要求,來看一下。”
說干就干,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萬正和就完成了設計圖。
陳偉鴻:“臨時要一個貨,馬上要出設計圖紙,馬上要出樣品。”
萬正和:“對。”
陳偉鴻:“你覺得他們能完成這個任務嗎?”
萬正和:“我不敢講。”
陳偉鴻:“但是我們今天試一試。”
萬正和:“咱去試試吧,現(xiàn)在有一個設計需要你去編,這是一個燈的燈座啊,這有尺寸你去量一下看看對不對,大概是九寸,我來量,九寸的底座,那么高度呢你編好也是九。”
這回可不是老萬自己編了,他把設計圖交給了廠里專門負責編樣品的師傅。
陳偉鴻:“好吧,這個是我們臨時為工人師傅增添的一個要求,希望他能夠在限定的時間之內保質保量的把它編出來,究竟他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呢,我們看到他臉上有笑容,但是沒看到真正編出來之前,我心里還有有點疑慮,加油干我們待會兒等著你的好消息。”
陳偉鴻:“趁著我們師傅在做臺燈的時候,我請萬總帶我參觀一下他的工廠沒想到萬總一下子就和旁邊的工人師傅聊起來了,現(xiàn)在這是最后一道工具了是嗎?在檢驗這個籃子。”
萬正和:“檢驗籃子。”
陳偉鴻:“這是不是你從美國帶回來的定單?”
萬正和:“是。”
陳偉鴻:“這張定單大概有多大?”
萬正和:“這個籃子十萬個。”
陳偉鴻:“十萬個總價值是?”
萬正和:“20多萬美金。”
陳偉鴻:“難怪我看到現(xiàn)在在廠里有很多人都在忙著,那邊有人在洗,那邊有人在編等等,那作為你們廠來說,一年總產值有多少?”
萬正和:“五百多萬美金。”
陳偉鴻:“這是一個很讓人興奮的數(shù)字,可是在這么小的一個廠里面,這么少的一些人怎么可能一年就完成五百萬的年產值。”
萬正和:“這個籃子我們把這工廠辦到千家萬戶去了。”
把工廠辦到千家萬戶去,老萬說得很形象,其實他講的就是固始縣大力發(fā)展柳編產業(yè)“公司加農戶”的做法,1988年,三河尖鄉(xiāng)還只有萬正和的一家柳編廠,但現(xiàn)在全鄉(xiāng)已經有柳編企業(yè)48家,而這48家企業(yè)用訂單牽動了全縣11萬人從事柳編,3萬多農戶依靠柳編脫貧致富。
陳偉鴻:“雖然在萬總的公司當中看不到太多的工人,看不到太多的廠房,但是你看到這么規(guī)模浩大的運輸隊伍,你就可以想象剛才萬總所說的把公司辦到農戶家里去是一個什么樣的龐大的概念,在這個工廠之外還有多少的千家萬戶正在投入到這樣的事業(yè)當中。”
四十分鐘很快過去……
陳偉鴻:“萬總是不是時間差不多了,你覺得我們應該。”
萬正和:“他已經編好了,看看編得怎么樣,很好。”
陳偉鴻:“完全跟圖紙上一模一樣我覺得。”
萬正和:“非常完美。”
陳偉鴻:“拿一下圖紙對照一下,這個是當時我們給師傅留下的一個考題,我們隨手畫的一個樣子,結果他就編出完全一樣的。”
萬正和:“非常完美。”
陳偉鴻:“師傅的手藝都這么巧啊,就你想要什么形狀他都能出來是嗎?”
萬正和:“是。”
陳偉鴻:“那你在美國就可以直接把你的思想傳過來。”
萬正和:“對,我有些什么想法畫好圖告訴他。”
陳偉鴻:“好了,既然我們當時讓萬總做了是一個臺燈,我們就得把這個臺燈的帽蓋上,看看像不像一個臺燈,真是太不簡單了,我想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整個柳編制作的一個全過程,從我這兒的一個定單,而且是臨時的突然的一個定單,到我們的設計師妙筆生花把圖紙交到我們師傅的手里,短短的參觀完工廠的這么一段時間,回到我們工作現(xiàn)場就已經看到完工了的一個臺燈,非常的棒,而且跟我們的設計圖紙差不多是分毫不差。”
萬正和:“分毫不差。”
陳偉鴻:“辛苦辛苦,我們要特別感謝我們的師傅,我們會記住這位師傅的,也會記住這個臺燈,當然也會記住我們的設計師。”
柳編為固始縣帶來了翻天的變化,有160萬人口,是河南第一人口大縣,固始有70萬富余勞動力,11萬固始人正在從事柳編,相當于每14人就有1人在做柳編,柳制品出口世界86個國家和地區(qū),創(chuàng)產值2.3億元人民幣。
陳偉鴻大別山之行的一個收獲是一個親手編的柳筐,去大別山之前,誰也不相信陳偉鴻能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學會這門手藝,所以特地把這個筐帶回了北京,一看到它,陳偉鴻就又會回想起大別山人的一張張笑臉,在柳編之鄉(xiāng)的采訪,給我們印象特別深的就是,我們的新大別山人不僅心靈手巧,而且還有非產獨到的商業(yè)意識,今天的他們已經不用出家門,就走上致富之路了。(原標題:重訪大別山:尋訪柳編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