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才
行至信陽市平橋區郝堂村地界,就被荷花的艷氣、香氣陷進去了!于是,我們一行幾人全部下車。隨行的兩位美女記者立馬掏出相機,直奔荷塘而去,拍攝荷花的絢麗多姿,爭著與荷花合影留念。我腦海中立馬跳出楊萬里關于荷花的名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郝堂村在全國新農村建設中別具一格,宛如一朵別樣紅的“荷花”!
我們來時,正趕上荷花盛開的季節。按河南口音,郝堂村與荷塘諧音。由稻田改的160畝荷花,開得正好。那公路兩旁賣蓮蓬的老大娘,平添了當今郝堂人殷實純樸、富裕閑適的淡雅之氣!一問才知道這荷花是從“三農”專家李昌平老家引進來的。當初李昌平看中郝堂的不是這荷塘,首先是依山蜿蜒穿村而過的小溪。河流是城市的命根子。巴黎的塞納河,天津的海河,武漢的長江,上海的黃浦江,都給穿流而過的城市平添了無限活力和生機。郝堂村的這條小溪,對郝堂村來說,舉足輕重啊!專家和村民們達成共識,先從治理這條小溪開始著手新農村建設的第一步。就這樣,一條被垃圾充塞的小河被清理出來了,河里的淤泥被清理出來了!同時進行的是垃圾分類!大家共同的愿望:先要有個干凈的村莊。沿著這條清澈明凈的小溪邊的公路走進村里,突然有了沿著浉河穿過信陽市的感覺。
吸引人們眼球的還有村子中央的一棵百年老銀杏樹,還有沿河那上百棵老柳樹,村頭還有幾棵百年的皮柳。樹是蓬勃生命的象征,也是一個地方發展延續的見證。當年就是因為這些樹都姓“公”,有人就躍躍欲試,想砍了換幾個銀子花花。老紅軍吳象點雙手叉腰,站在村頭說:“想鋸樹嗎,有種的先來鋸了我的腿!”古樹就在這險象環生中被保留了下來,而今成了村中一大風景。村中吸引人們的廣場,就是在這大樹下建立起來的。大樹是歷史的記錄。大樹是一個村莊自然環境的根基所在!一棵銀杏樹把郝堂村的文化基因傳了下來。
環顧整個村莊,自然散布的民居民房,那清水塘,那用木頭垛起的柴堆,那依水的小橋,那精心修葺的、翠竹掩映的小溪環繞的土坯房,令人驚喜!這就是畫家“畫”出來的更像農村的新農村!
我們最先參觀的是一號院。這里是窯彎組組長張厚建的家。十多年的兩層舊居。當初的白瓷磚保留了一部分,門樓子是新砌的,用的是看上去像青磚的水泥磚,窗戶都加了木窗,雜屋廁所一應俱全,最有特色的是屋前的小池塘,細細看來,是主人家的污水處理系統。當初是孫君畫出草圖,李昌平批復:“要以主人家意見為主,是他的家改房,我們只是幫忙,不可添亂。”經主人同意之后,才開始改房建設。其它二十來戶,仍在原來的位置不變,雖然裝飾一新,樣式不同,但給人印象還是鄉村,像鑲嵌在青山綠水中的一幅幅風景畫。這也許就是畫出來的鄉村意義所在,實至名歸。
郝堂村小學,是畫家孫君和郝堂村人“畫”出的最為靚麗的一筆。平橋區委領導和專家,都把教育當作新農村建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一環。區教體委籌資了260萬元,許昌宏偉實業(集團)有限公司捐資50萬元,新建成的郝堂小學,背靠青山,面前開闊,全村風光,盡收眼底!孫君按照自然和諧、生態環保,藝術人文和可持續發展教育相吻合的建設理念,擔綱設計主體工程,教學樓一座,教職工宿舍樓一座,幼兒園一所,還有臺灣設計師謝英俊設計的“糞尿使用尿分集環保廁所”一座,共占地28畝,可容納300名學生。區委領導和專家們一致認為,目前的教育,農村很難培養出自己的大學生,出一個,蹦一個,出去的也不愿回到農村了,這些人大部分在城里也找不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回到農村又不適應當地的生活方式。新農村有了自己的小學,從小就培養他們熱愛自己的家鄉將來大學畢業了,回到自己的家鄉,建設自己的家鄉,這才是農村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證。要讓他們從小就認識到:“農民是有尊嚴的,農村是有價值的,農業是有前途的”的新三農觀念,新的教育方式要讓當地學生從小就樹立信心,把郝堂村建設發展為一個生態文明新村。做到我村有我的元素(我村我素),我村有我的品位(我村我品),我村是我的家(我村我家),我村有我的家業(我村我業),我村有我的根(我村我根)。這樣的新農村和我們想象中的、被現代化拋棄的村子不一樣,它的歷史越悠久,存在價值就越大。就在我們走出校園內瓜果競相生長的菜園,走進背后山坡,尋覓野雞野兔的時候,塔樓上整點報時的大鐘清晰地敲出了整點的鐘聲!我們又好像身在上海灘,西安鐘樓前聽到報時鐘聲一樣興奮,我們相信這鐘聲將永久敲響在從郝堂村走出的村民和郝堂村小學走出的一代代學子們的記憶深處!
郝堂村部旁,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國鄉村規劃設計院”已初具規模,砌墻的青磚都是收集的舊磚,連有些梁柱,木格窗的窗框都是舊的。走進去,好像進了山洞一樣,頓生涼意!這座設計院,全國只此一家,它注定要為全國新農村建設畫出美麗的藍圖!
在短短的時間內,我們觀瞻了文人苦吟的書屋和藝術家揮毫潑墨的畫室;領略了閑情雅士談經論道的茶樓和游人休息觀光的農家客舍;更參觀了社區服務中心、社區文化中心、養生服務中心和那小病不出村的醫療診所;還有那郵政儲蓄,便民超市、餐館酒家牽引著我們的目光和腳步。
在全國新農村建設進程中,我們多么需要“把農村建設得更像農村”理念的領軍人物;多么需要把“舊三農”(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變成“新三農”(農民是有尊嚴的,農村是有價值的,農業是有前途的)的仁人志士專家學者;多么需要追問我們的歷史、憂患我們的時代、祈禱我們民族的有博大胸懷的“新三農”志愿者和為之日夜拼搏的基層干部!這是我們離開郝堂村回到城市之后揮之不去的念想和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