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 近日,國內考古界100余位專家學者齊聚“華夏龍都”——河南濮陽,展開了一場為期兩天的“濮陽與華夏文明”學術研討會。
此次研討會圍繞濮陽歷史文化遺跡,以及濮陽及周邊地區近年來的考古發掘成果,充分討論濮陽地區在中國史前時期文化的形成發展,揭示濮陽地區在中華古代文明歷史長河中的作用和地位。
會上發布了對戚城龍山時代城址發掘取得的重要收獲:東城墻探溝發現了寬30米、高3米的龍山文化古城墻,而且當時最先進的筑城技術——版筑法印跡清晰。濮陽龍山時代城墻遺址在時間上跟舜帝的傳說年代是吻合的,而它的位置又跟舜的活動范圍是一致的。這一考古發現對研究史前文明有一定借鑒意義。
濮陽因位于濮水之陽而得名。1987年,在濮陽西水坡仰韶文化遺址發現了由蚌殼擺塑的龍圖案,這被人們稱為“中華第一龍”,濮陽也因此被命名為“中華龍鄉”“華夏龍都”“中華帝都”,也有著“顓頊遺都”“帝舜故里”之稱。
此次研討會由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河南省文物局、濮陽市人民政府主辦,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首都師范大學考古系、濮陽市文廣新局承辦。濮陽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建設華夏歷史文明發祥地,打造上古文化看濮陽”的戰略決策。研討會結束后,濮陽市將按照專家們的建議,盡快成立研究會,設立基金會,為“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作出貢獻。(劉朝彥)
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長王巍:
濮陽地區史前文化發達
王巍介紹,堯舜禹集團活動范圍在河南全境,以及山西南部一帶。據記載,濮陽地區是顓頊的故鄉,也是舜活動的一個重要區域,所以濮陽在中華文明形成過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王巍說,1987年在濮陽發現了“中華第一龍”。在那么久遠的年代,已經有發達的原始宗教,所以說濮陽地區史前文化是非常發達的。戚城遺址發現的最重要成果就是龍山晚期的城址,而且年代卡得很準,在公元前2200年前后,這個時間正好是夏王朝建立前夕,跟舜的活動時代基本吻合,這在全國并不多見。
王巍對戚城遺址保護開發充滿信心,認為建立戚城文物景區這種方式,對濮陽當地的歷史文化傳承有重要意義。王巍建議,對戚城遺址的發掘,下一步應該拓展到城外壕溝和城內建筑,探明是否存在重要的通道,包括橋梁結構等。同時,看城內有沒有保留當時的一些大型建筑基址之類,這些都會大大增加考古證據的力度,為探明濮陽在華夏文明起源過程中的地位作出重要貢獻。
北京大學教授李伯謙:
濮陽是華夏文明起源地的重要部分
“總體看,中華文明特別是華夏文明起源過程當中,濮陽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北京大學教授李伯謙在“濮陽與華夏文明”學術研討會上說。
李伯謙說,濮陽在古代屬于河濟地區 ,也就是黃河和濟水交匯流經的地方。從先秦時期的古籍當中可知道,上古時期五帝當中的三個,包括顓頊、帝嚳和舜,都曾經在濮陽地區活動。這些年盡管黃河泛濫,地下的古文化遺址被埋得很深,專家還是做了很多考古工作。最有名的就是西水坡出土的“中華第一龍”, 由蚌殼堆砌而成的龍和虎,距今已有6000余年。在這之后,還發現有龍山時期的文化遺存,特別是現在進行的戚城龍山時期土層的整體發掘很重要。同時,在高城下面也有龍山時期的大型遺址。近年來不斷有古文化遺址被發現,這和古代傳說可能發生一定的對應關系。
“這次討論會,就是想通過古文獻提供的線索和考古發現來逐步梳理清楚。只要我們不斷地努力,不斷地研究,一定會把濮陽的歷史梳理清楚。”李伯謙充滿信心地說。
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考古系主任袁廣闊:
濮陽地區是古代文明中心
“古代,濮陽地區的丘比較多,河流也比較多。之所以說濮陽地區是古代文明中心,是因為這里環境優越,有大量人居住,還有以高城為代表的大型遺址的出現。”袁廣闊說。根據這些年在濮陽開展的考古工作,他認為濮陽有很多的龍山城址。
比如說,之前發現的高城遺址,就是一個大的龍山遺址。但是因為黃河泛濫原因,高城遺址位于十幾米以下,目前沒能有太多發現,而戚城龍山城址的發現,給考古工作增加了信心。戚城龍山城址之所以能被發現,因為戚城地勢比較高,現在的城墻還保存有四五米高。說明戚城遺址原來地勢比高城遺址高得多。高城的古代城墻保存十幾米高,但全在地下。
袁廣闊推測,濮陽還有許多古遺址和古城址淹沒在黃河淤沙中。戚城龍山城址發現最大的意義是給考古界增添了信心。他認為濮陽的核心遺址是高城遺址,高城是衛國都城,戚城當時應該是軍事重鎮,起防御都城的作用。這對了解龍山時期聚落之間的關系有著比較重要的意義。高城遺址是一個中心遺址,屬于第一級聚落,戚城遺址是第二級聚落。在戚城遺址周圍還有一些三級聚落遺址,比如鐵丘遺址、馬莊遺址等。
河北師范大學教授沈長云:
夏代前期都城在濮陽
沈長云認為,濮陽是夏文化的發祥地,是夏前期的都城。濮陽跟古代歷史上很多傳說人物都有關系,其中最重要的是跟夏的關系。談濮陽重要的歷史地位,首先要把這個問題放在第一位。
沈長云認識濮陽是從關注夏代歷史開始的。他說,春秋時期的衛成公剛遷都帝丘,便有衛國的祖先衛康叔托夢給他,說夏后相將他供奉給自己的“享”奪占過去了。這反映了春秋衛國所遷居的這座都城是在過去夏后相所居都邑基礎之上建立起來的。20年以前,沈長云就開始寫文章,從歷史文獻角度考證推斷,濮陽是夏文化的發祥地,是夏前期的都城。幾篇文章在權威刊物上發表后,引起較多關注,也有人不贊同。“因為考古界首先是在豫西開展考古工作,沒有在濮陽這一帶展開,可能很多考古專家一時轉不過彎來。”沈長云說,他迫切希望濮陽在考古方面能有所突破。
沈長云說,現在更重要的工作是把高城遺址繼續發掘下去。現在海外有的學者對中國是不是有夏代都城持懷疑態度。濮陽的考古發掘如果有所突破,將對中華民族文明起源的研究產生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