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見慣

    含義：指某事常見，不足為奇。

    出處：唐·孟棨《本事詩·情感》

    今天我們經常使用“司空見慣”這個成語，但很少人想到這個成語來自于劉禹錫的一場艷遇。

    劉禹錫被貶到蘇州當刺史，有個司空叫李紳，請劉禹錫喝酒。席間，主人叫出自己的家妓唱歌助興。此女化著時髦的“宮樣妝”，歌唱得好，人也長得美，幾杯酒下肚，劉禹錫有點把持不住了，寫了一首《贈李司空妓》：

    高髻云環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司空見慣渾閑事，斷盡蘇州刺史腸。

    這詩也真夠直接：您李紳在京城做過司空這樣的大官，見過的美女無數，怕有點審美疲勞，沒感覺了吧？我這個小小的刺史，卻不是這樣的，想念美女到了肝腸寸斷的地步呢。這位李司空是個明白人，二話沒說就將這位美女送給了劉禹錫。

    還有一個版本，是說劉禹錫喝高了，被人扶回去睡了，一覺醒來，嚇了一跳，原來左右各有一名歌妓陪睡，他結結巴巴地問倆歌妓這是怎么回事，歌妓笑了，說：“大人忘記了昨天喝酒送給李司空的詩嗎？”劉禹錫還真忘了，美女們可沒有忘，一起背誦：“高髻云環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

    就這樣，劉禹錫同志不知不覺被“潛規則”了。不過，在唐朝，朝廷對男女作風問題追究不嚴，后來，也沒有誰抓住此事不放，揪劉禹錫的小辮子。

    劉禹錫金屋藏嬌的聲名不脛而走，連丞相李逢吉都知道了。《太平廣記》里有一段文字，記載了李逢吉搶奪劉禹錫家妓的惡行。話說有一天，李逢吉傳了一道命令：某日在皇城正殿前面舉行宴會，所有朝廷官員及其寵愛的婢妾均參加。劉禹錫不知是計，與絕色家妓一同前往。他的那位家妓一進入院子，就被守門人關住了。李逢吉突然稱病，宣布散席，眾人都呆住了，但沒有誰敢說什么。劉禹錫一時也沒了主意，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家妓在李家“失蹤”，忍氣吞聲，回去了！

    第二天，他約了幾位朋友去拜訪李逢吉，不敢找李逢吉要人，幻想老家伙能良心發現，將美女還給他，但李逢吉神色自如，根本不提昨天“關美女”那件事。劉禹錫氣得要命，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寫了《懷妓四首》抒發憤恨悲傷。然而，我始終認為劉禹錫不至于窩囊到這個地步。縱觀劉禹錫的一生，發現他是那種很有棱角的人，從參加“永貞革新”到被貶外放二十三年，從來沒有向那些奸佞小人妥協過，他寫詩說“世道劇頹波，我心如砥柱”，岳父薛謇與幫助皇帝登基的宦官薛盈珍是同宗且關系較好，但他不齒于薛盈珍的為人，堅決不找薛盈珍疏通關系。

    劉禹錫在去世前寫了自傳，在自傳最后，還寫了一段銘文：重屯累厄，數之奇兮。天與所長，不使施兮。人或加訕，心無疵兮。寢于北牖，盡所期兮。葬近大墓，如生時兮。魂無不之，庸詎知兮。正如劉禹錫所說，他是一個多災多難壓抑了一生才華的人，是一個不管他人如何誹謗都問心無愧的堂堂正正的人。◎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