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的某一天,在三門峽黃河國際旅游節首屆知名文化產品展評博覽會上,有一個展臺圍滿了年輕人,不時從中傳來“好漂亮啊”“從來都沒見過”“那不是花饃嗎”的驚嘆!原來是一個靈寶花饃的展臺,上面擺放著三盤五彩繽紛的花饃,一位精干的大媽還不時地調整著大花糕上的糕花。她就是“白家花饃”第三代傳人白玉霞。
花饃,又叫棗糕。它是靈寶民間在結婚、生子、祝壽以及逢年過節時的一種傳統禮品。人們將白面、花生、核桃等原料制成方形或圓形的糕體,再制作花鳥蟲魚等糕花插在花糕上,蒸熟晾干后涂上顏色,送給親朋好友以祝愿吉祥如意,長命富貴。
各種花饃中最好的要數婚嫁用的糕花。當地風俗,婚嫁吉日,男女雙方都要請四五個“巧巧”婦女捏糕花,相互饋送。男方送給女方的糕花是“平花”,即面花直接做在糕上,不染色,寓意男方樸素、結實。女方回送男方的糕花是“高花”,是把捏好的面花染上各種顏色,用竹簽插在面糕上。糕花中間一組叫主花,四周是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等,意寓女方美麗能干,婚后幸福。但隨著時代的發展,生活節奏的加快,人們越來越傾向于用一些簡單的事物,面包、雞蛋等代替花饃。花饃也就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雖然傳統民俗工藝生長的土地時而貧瘠,但在一些人的默默守護下仍舊頑強地生存了下來。生活在靈寶市尹莊鎮開方口村的白玉霞就是那些令人尊敬的民間手藝人之一。
白玉霞是“白家花饃”創始人張婉珠的曾孫女、第二代傳人白秀英的娘家小侄女。六七十年代,白家花饃很受尹莊鎮十里八村村民的喜愛,白玉霞的姑奶白秀英經常被邀請去捏花饃。孩提時代的白玉霞對捏花饃有著濃厚的興趣,總是跟在姑奶后面,看她捏花饃。慢慢的,白玉霞就能給姑奶當小助手,搓個葉子、捏個花瓣。白玉霞上學后,不能經常跟著姑奶捏花饃,她就讓姑奶捏兩個放在家里,自己放學回家了就照著捏,并逐漸掌握了捏花饃的核心技藝。
畢業以后,白玉霞成為了一名教師,雖然工作繁忙,但她始終沒有落下花饃技藝。家里蒸饃的時候,她總會多花點時間捏幾個花饃鞏固技巧。白玉霞說:“姑奶早就不捏了,但我喜歡這個,也擔心這項工藝失傳。畢竟是傳統的東西,是人們勤勞和智慧的結晶,我想把它傳承下去。”
經濟的大發展促進了文化的大繁榮,傳統民俗文化又枯木逢春。多年來,國家重視搶救、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采取了多項政策促使各種傳統手工藝重新煥發生機。2006年,白玉霞作為靈寶市的代表之一參加了三門峽黃河國際旅游節首屆知名文化產品展評博覽會,她捏的花饃受到廣泛關注,其中,《獅子滾繡球》榮獲博覽會金獎。
白玉霞捏的花饃品種多樣、工藝精美、構思巧妙、風格獨特。她繼承了“白家花饃”的制作手法,選用上等白面,經過發面、捏制、蒸餾、染色、涂油、蒸糕、插花等多道工序,精雕細琢、細心著色,充分顯示出花饃熱烈、生動的活力。據測量,白玉霞所捏的《獅子滾繡球》作品中,獅子耳朵上的小鳥長度僅為一厘米,可見其工藝之精巧。
退休之后,白玉霞有了更多空閑時間,她多次代表河南省外出參加相關的展覽活動。活動中,各種各樣的面塑作品不僅讓她大開眼界,也讓她認識到自己的花饃技藝還有待提高。于是,參展之余,白玉霞開始四處奔波,拜訪靈寶各鄉鎮的花饃老藝人。靈寶地處山區,地形復雜,白玉霞的“取經”路程稱得上翻山越嶺。有一年冬天,雪后路面結冰,白玉霞依舊開著車去山里的五畝鄉拜訪一位老藝人,由于車子沒裝防滑鏈,一路上險象迭生,多次蹭到別人的車,最后她在修車鋪給車子裝上防滑鏈,又繼續前行。白玉霞先后去了西閆鄉、五畝鄉等鄉鎮,走訪了多位老藝人,學習她們的花饃制作技法,取長補短,不斷自我改進。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白玉霞的付出也換來了人們的肯定。2009年2月,白玉霞代表河南省赴陜西咸陽參加了“中國第一屆花饃藝術節展覽”,榮獲集體銀獎、個人優秀獎;同年4月,靈寶電視臺錄制了《靈寶白家花饃》視頻,對白玉霞進行專題報道;在三門峽第三屆知名文化產品展評會上,她的作品《和諧盛世》再次榮獲一等獎。2010年,白玉霞被評為三門峽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面塑)代表性傳承人。近幾年,靈寶部分鄉鎮也紛紛拾起了傳統習俗,經常有人邀請白玉霞幫忙捏制花饃。
為使“白家花饃”能以嶄新的面貌走入人們的生活,白玉霞在挖掘、研究過程中堅持與傳統民間習俗相結合,將花饃劃分為結婚、生子、祝壽、節慶、祭祀五大類,開發、制作出300多個花饃品種。每一個品種都精美生動,寓意豐富:如《龍鳳呈祥》寓意男女婚姻美滿,《仙鶴延年》意在祝愿老人身體健康,《獅子滾繡球》表現歡快的節日氣氛等。此外,白玉霞還切合時代特點,捏制《玉兔迎春》《牛氣沖天》《動物世界》《靈寶三寶》等新作品,主題鮮明,寓意含蓄,與當今社會相融合,深受人們喜愛。
學海無涯,學無止境。已經60歲的白玉霞老師的這種謙虛好學的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我們也期待在她的努力下,白家花饃獲得更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