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將至，忽然想起了《曹娥碑》。

    為何想起《曹娥碑》呢？此碑文與端午節有莫大關聯。世人多以為端午源自紀念屈原，其實，端午源流頗多，其中有一個就跟《曹娥碑》的傳主曹娥有關。

    曹娥是東晉的一位孝女，是著名的二十四孝之一。其父溺死江中，她號哭十七日，于端午日投江，五日后抱出父尸。從此，她所住之鎮更名曹娥鎮，殉父之江為曹娥江。

    東漢元嘉元年（公元151年），會稽（今浙江紹興）上虞令度尚欲為曹娥立碑，命其弟子邯鄲淳作碑文。這就是第一塊《曹娥碑》。這塊碑早已散失，寫的什么我們只能從后人的記述里去窺探了。東漢書法家蔡邕去訪碑，時值暮夜，蔡邕手摸碑文而讀，閱后書“黃絹幼婦，外孫齏臼”八字于碑陰，隱“絕妙好辭”四字。這是中國最早的字謎，后人還專設一謎格稱為曹娥格。

    第二塊《曹娥碑》也大大有名，據傳乃書圣王羲之于東晉升平二年（公元358年）所書。不過，此碑也命運多舛，亦散失。萬幸的是，碑文有法帖傳世，堪稱書文雙絕。詩仙李白曾專程赴曹娥廟讀此碑，詩曰：“人游月邊去，舟在空中行。此中久延佇，入剡尋王許。笑讀《曹娥碑》，沉吟黃絹語。”

    第三塊《曹娥碑》的作者也大大有名，乃王安石之婿、蔡京之弟蔡卞。北宋有書法四大家，曰“蘇黃米蔡”，蔡卞雖非其中的蔡，但也是位書法大家，他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重書《曹娥碑》，保存至今。

    《曹娥碑》之聲名顯赫，不僅是因書法精湛，跟邯鄲淳所作碑文的文學性也密不可分。《紅樓夢》第78回賈寶玉杜撰《芙蓉女兒誄》，林黛玉贊嘆道：“好新奇的祭文！可與《曹娥碑》并傳了。”一句話，可見曹雪芹對《曹娥碑》文采的極力推崇。

    《曹娥碑》這么有名，曹娥的聲望也連帶著水漲船高。宋、明、清各朝都對曹娥加以封贈，勒石立碑。各朝文人、政要也紛紛到曹娥廟參拜瞻仰，并留下墨寶。曹娥廟最盛時，有匾額170塊，楹聯57副。這不僅僅是座廟宇，還是一座書法與文學的殿堂呢。


（原標題：端午趣話《曹娥碑》）作者：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