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黑驢道黑驢,小黑驢兒真派氣,白尾巴梢兒白尾巴根,長了幾只白銀兒……”這是繞口令《小黑驢》里的唱詞,再過上幾年,可能就聽不到真人說唱了。12月25日,河洛大鼓傳承人、鞏義市曲藝協會主席尚繼業告訴記者。
鞏義播報
陳振翔 文/圖
“河洛大鼓”的由來
在鞏義市東區河濱苑小區尚繼業的工作室內,尚繼業向記者講述了河洛大鼓曾經的輝煌,并表達對傳承問題的擔憂。據尚繼業講,河洛大鼓與河南墜子、大調曲、三弦書一起,成為中原地區流行的曲藝形式。早在1900年前后,偃師、洛陽一帶流行著一種琴書,琴書藝人坐在那里閉目演唱,聲音低沉,節奏緩慢,很難引起聽眾的興趣。恰在這時,南陽一位唱鼓兒詞的藝人李四來到洛陽,與琴書藝人同臺競藝。南陽鼓兒詞藝人用的是鼓和鋼板,唱腔高昂奔放,且帶有動作表演,很能吸引觀眾。但南陽鼓兒詞沒有弦樂伴奏,讓人覺得單調乏味。經過一段相當長時間的取長補短,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富有地方風味的新曲種,暫稱“大鼓書”。
大鼓書演唱方式簡單,不用舞臺燈光,更不需化妝,可自拉自唱,也可一人演唱一人或數人伴奏。伴奏樂器以專用的說書墜胡為主,兼配二胡、三弦、秦琴、小提琴等。演唱工具有小書鼓、鋼板、醒木等,這些工具既能擊節,烘托氣氛,也可做道具。每當夜晚降臨,書場客滿,雖沒有錦幕低垂,景色變幻,而說書人舌綻蓮花,以一當十,虛中求實,鋼板、鼓點伴隨著悠揚的墜胡,演述今古,敘事狀物,別有韻致。
經過一兩代藝人的努力,大鼓書廣泛流行起來。1951年,二代藝人的領軍人物張天培帶著大鼓書曲目赴朝鮮慰問演出,經周恩來總理建議,正式命名為“河洛大鼓”。
萬人空巷聽鼓書的輝煌
最輝煌、最鼎盛時期要數上世紀80年代中期,那時因電視尚未普及,網絡更是沒有,河洛大鼓這種曲藝如魚得水,發展得紅紅火火,達到歷史上的頂峰,特別是在廣闊的農村。那時,河洛大鼓與河南墜子、大調曲、三弦書一起,成為中原地區流行的曲藝形式。現任鞏義市曲藝協會主席的尚繼業回憶那時的輝煌說:“那個時候,天一黑,老百姓聚在一起就是哼唱河洛大鼓,不管唱腔如何。一聽說哪個村里有說唱河洛大鼓的,人們結伴摸黑走上七八里山路去聽。臺下黑壓壓的一大片,有上千人,那掌聲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商品時代遭遇滑鐵盧
1998年,鞏義市召開首屆河洛大鼓書會時,參加者有40多人,最年輕的僅15歲,這讓尚繼業看到了一點希望。到2000年,鞏義市再辦河洛大鼓書會時,只有30多人了,那位最年輕的再也沒有露過臉。目前,鞏義市仍在說唱河洛大鼓的僅有26位,他們中除了老藝人,其他的已步入不惑之年。
說河洛大鼓的遭遇還要從尚繼業的徒弟數量說起。1984年,尚繼業在鞏義市文化館開班教河洛大鼓,共收了40個徒弟,目前仍把河洛大鼓作為職業的只有兩位了。
不惜血本搶救非遺
雖然河洛大鼓已有100多年歷史,可在這100多年里,河洛大鼓曲目全是靠口一代代傳下來,用文字記載的寥寥無幾,更不用提用音譜、錄音、影像等方式了。2003年,尚繼業調查統計,還有7位70歲以上的老藝人能說唱河洛大鼓曲目。可是,等他于兩年后請這些老藝人說唱時,有的已去世,有的已不能開口唱了。因而,老藝人一旦去世,一些曲目就可能被帶到土堆里去了。
尚繼業告訴記者,為把曲目保存下來,他把能唱的老藝人請到家里來說唱,錄下來。請老藝人來,每錄制一小時需要支付20元錢,老藝人的吃住、路費等需要給報銷。近年來鞏義市委、市政府撥款加上他募集的款項先后花去了5萬多元。經過不懈努力成功錄制了長篇大書8部,中篇大書3部,書段10個,總計約有180個小時。尚繼業于2004年4月出版了20余萬字的《河洛大鼓初探》一書,這是河洛大鼓史上的首部論著。此書對河洛大鼓的歷史淵源、曲種形態、曲本文學、唱腔音樂、舞臺表演等領域都進行了探討。2004年和2005年,他將一些河洛大鼓曲目制作成5套光盤。2006年整理出版了《河洛大鼓古今曲目選》一書,創造了河洛大鼓史上的“第一”,這對于河洛大鼓來說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后又出版了《尚繼業曲藝作品選》《河洛大鼓書帽集錦》《說古論今唱道德》和《河洛愿書》等著作,使這個瀕臨滅絕的曲種又綻放新枝。
尚繼業最大的愿望是創作出更多優秀作品服務社會,并把河洛大鼓這一民間藝術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原標題:尚繼業與河洛大鼓“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