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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猶如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博物館的藏品始終承載著人類文明發展的印記,是人類記憶的最終棲息地。5月18日,是第35個“國際博物館日”,今年的主題是“博物館與記憶”。
如果與故宮博物院或是省級博物院相比,市博物館從藏品的多寡與珍稀程度來看,絕對是小巫見大巫。但在鶴壁市博物館,珍藏著這方熱土上來自遠古的情感,保存著先人留下的痕跡與氣息,展示著往日的辛酸與榮耀。
自市博物館新館建成以來,先后舉辦了70余個陳列展覽,接待中外觀眾50余萬人次,發揮了重要的宣傳教育和傳播歷史文化知識的作用。
從1976年建館時,只有文物、沒有陳列的落后局面,發展到如今展館面積5600平方米、免費對外開放兩個基本陳列,鶴壁市博物館逐漸走近尋常百姓。
按照展品質地,市博物館對外開放的基本陳列展覽共分兩大部分、四個專題(展廳):第一部分為“鶴壁古代歷史文物陳列”,第一展廳主要展示的是我市出土的古化石、石器、青銅器、陶器、石刻造像等,第二展廳主要展示的是我市出土的貨幣、金器、銅鏡和玉器;第二部分為“燃燒的輝煌”,第三展廳和第四展廳則集中反映了古代鶴壁制瓷、冶鐵和采煤的技術成就。
今天,記者就帶您重讀鶴壁的三千多年發展史,回憶這座城市在早期中國歷史和中國古代工業發展史中走過的歷程。 墓志銘印證鶴壁地名
走進市博物館序廳,首先映入記者眼簾的是兩塊相向懸掛于墻的大型浮雕壁畫,高約2.5米、每塊長約15米。組合浮雕以淇河為主線,貫穿鶴壁的歷史進程,展示了“仙鶴棲于南山峭壁”的鶴壁稱謂由來、主要文物古跡和歷史文化名人,如浚縣大伾山天寧寺大石佛、玄天洞石塔、我國見于記載的第一位愛國女詩人——許穆夫人、軍事家和縱橫家——鬼谷子。
許多市民都知道鶴壁因相傳“仙鶴棲于南山峭壁”而得名,而最早的文字記載出自哪里呢?
在市博物館第一展廳,唐開元二十六年的王君墓志上面用醒目的紅色直線標注出了刻有我市名稱的最早記載文字:“……相州西南五十里,鶴壁村西北二百步……”
據市博物館館長張長海介紹,1985年,該墓志在我市第六中學發掘出土,由此表明公元738年就有“鶴壁”這個地名了。 文明鶴壁:一千年王都故夢
如果想清晰地了解我市的主要遺址分布,您不妨在第一展廳看看我市的歷史文化資源分布沙盤,從淇河沿岸分布的裴李崗文化遺址、仰韶文化遺址到龍山文化遺址,從夏代的劉莊遺址到周代的衛國故城,再到漢代的后營漢墓群,地理位置分布一目了然。工作人員向記者介紹,早在7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早期,我們的先人就在這里繁衍生息。
“在古生代寒武紀、奧陶紀,這里是浩瀚的大海,在石炭紀、二迭記和新生代,鶴壁這里變為沼澤、森林、陸地、山川、丘陵,良好的自然生態環境孕育了眾多古生物。經過考古發掘,出土有三葉蟲、珠角、石燕等古生代化石以及大象、額鼻角犀、鴕鳥蛋等新生代化石。出土的大量打制和磨制石器,表明在石器時代淇河兩岸便生活著披荊斬棘的先民,并創造了古老的淇河文化。”張館長介紹。
商周時期,鶴壁位于畿輔之地,淇河兩岸的先民創造了燦爛的青銅文明。衛國在此建都,歷經383載,這是鶴壁歷史上一個最為輝煌的段落。經過考古發掘和調查征集,發現不少精美的青銅器,尤以辛村西周衛國貴族墓地為最。
“市博物館館藏的兩周時期文物反映了衛國歷史沿革、兩周封建禮儀制度以及鶴壁作為衛都這一時期的發展歷程,青銅器中的饕餮紋鼎、夔紋簋是最具典型的兩件禮器。”張館長手指器物向記者介紹。記者看到的這個三足饕餮紋鼎,其器身呈圓形,銅器上鑄有饕餮紋,鼎身泛著墨綠。“鼎在古代被當做‘名尊卑、別上下’的代表,最高統治者隨葬9個鼎、8個簋,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鼎身的饕餮紋是一種圖案化的獸面紋,是商周時期銅器常見的紋飾之一。饕餮是古代傳說中的怪獸,見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撐死了,它象征著貪欲,饕餮紋也具有辟邪祈福的意義。”張館長說。
陶瓷是靈與情的交融,是智與力的結晶,是火與土的藝術。鶴壁陶瓷燒造歷史悠久,造型各異,有的原始樸拙,有的深沉高雅,它們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不同時代的特征、社會習俗和人們的審美觀點。淇縣花窩遺址是新石器時代早期文化遺址,它的發現填補了豫北地區新石器時代早期考古的空白。
“裴李崗時期的陶器為手制,所需火候較低,易碎。陶質分為泥質和夾砂兩種,器表多為素面,少數飾有劃紋、指甲紋、篦點紋。素有‘南有裴李崗,北有磁山,中間是花窩’之說,為探索仰韶文化的淵源,研究裴李崗和磁山文化之間的關系提供了重要參考價值。”張館長說,漢代有個習俗是“事死如生”,死后要把逝者生前用過的東西,如房屋、倉、灶、水井、壺等物品做成冥器隨葬,以隨葬品數量多少顯示此人孝順程度。張館長手指一座陶屋對記者說,那是一個漢代房屋模型,地面上已經找不到這時期的房屋,研究者能從隨葬的冥器當中了解漢代的建筑形式。
第一展廳還有兩座釋迦牟尼弟子的石刻像,1998年,盤石頭水庫建設拆遷時,在玄天洞石塔地宮里發現了它們。記者看到這兩座石刻像衣褶線條清晰流暢,顯示出了當時手工藝人的高超石刻技藝。
隨后,在第二展廳,記者見到了多個朝代的古錢幣,從西周的貝幣、戰國的青銅布幣、圜錢、方孔圓錢,直到明清的機器鑄造幣。石林鎮獅跑泉村曾出土了4870枚戰國貨幣,為戰國時期淇河兩岸社會繁榮、經濟發達的實物見證。1997年,這些貨幣部分被調撥至中國錢幣博物館,部分還陳列在市博物館第二展廳。由于多數錢幣外形較小,加之年代久遠,錢幣上的字跡和紋路也略顯模糊,博物館還專門在第二展廳設置了四個放大鏡,供觀眾更近距離欣賞古錢幣。
第二展廳還有一大亮點就是數量豐富的青銅鏡,有圓形、方形、花瓣形、柄形等多種形式。在玻璃鏡流行以前,先人們主要以銅鏡照面。“鶴壁出土的銅鏡上自漢代,下迄清明,種類齊全形式多樣,成為人們了解和研究古人使用鏡子的重要實物資料。”張館長特意推薦記者欣賞兩面鏡子,一個是寶相花透光鏡,鏡面正對陽光,銅鏡背面的花紋可投射到墻上;另一面銅鏡如果經過清理后,和現在的水銀玻璃鏡有相同的成像效果。
此外,展廳還專門辟出一片展區,主要展示明代兵部尚書王越之女王伯祿曾經使用過的金銀器物。而展區內還陳列了用于裝飾的龍形玉佩、用于祭祀的玉璧、用于裝飾的帶孔石飾等多種玉器,張館長說,我國先民崇尚玉器的風俗有近萬年歷史。 工業鶴壁:兩千年工業文明史
從戰漢時期的冶鐵,到唐代興起的制瓷,再到宋代以來的采煤,兩千余年里,鶴壁一直是一座服務中原、輻射全國的重要工業城市。1957年,鶴壁因煤建市;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國家在鶴壁大力發展電子工業,直到今天,工業鶴壁的形象仍在延續。
第三展廳和第四展廳為鶴壁古代制瓷采煤冶鐵技術成就展,四個展廳共展出文物約600余件。
“早在戰國時期,鶴壁地區就有先民在境內冶鐵、制鐵。1960年夏,原鶴壁礦務局修建鐵路專用線時,在山城區鹿樓鄉故縣一帶發現了著名的“鹿樓冶鐵遺址”,出土了十多座冶鐵爐,大量的鐵制農具、兵器和計量器,如鐵鐮、犁鏵、錛、斧、鏟、矛、戟等,以及灰色繩紋板瓦、筒瓦、磚、各種形狀的陶制工具范模等遺物,還有戰國時期的遺跡和遺物,有考古學者稱此為漢代時豫北地區重要的冶鐵手工業作坊,為研究中國古代的冶鐵史提供了豐富的實物資料。”張館長說,當時出土的部分鐵器曾在中國農業博物館收藏并展出。為了能讓觀眾可以直觀地看到整個冶鐵過程,第四展廳設有鹿樓冶鐵遺址的模擬場景。
“在鶴壁豐厚的歷史文化遺存中,鶴壁窯格外受到海內外人們的關注,雖是一處民間窯廠,但其爐火不滅達數七百余載,從唐代一直到元代,所產瓷器種類、器型豐富,并且造型優美、工藝精湛,在瓷器裝飾上取得了突出成就,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在中國制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1963年,鶴壁窯遺址被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張館長介紹說,唐代是鶴壁窯的初始期,這一時期的瓷器以白釉為主,黃釉、黑釉次之,胎壁厚實,具有明顯的時代特征,如白釉貼花瓷盒、白釉瓷象枕;宋金時期是鶴壁窯的繁榮期,這一時期窯場規模擴大,產品中開始出現豆青釉等新的釉色,器形明顯增多,胎質細膩而堅致,瓷化程度明顯提高,如褐彩牡丹紋瓷筒、白地黑花罐、白釉刻花瓷碗、黃釉褐彩臥虎形瓷枕等;元代是鶴壁窯的衰落期,器形、器類、裝飾急劇減少,產品制作也顯粗糙。
記者在第三展廳看到一處鶴壁窯燒制瓷器的1:1復原模型,里面的器物就是窯具——筒狀匣缽,逼真的人物造型和惟妙惟肖的動作,猛一看,讓記者以為是真人扮演的,古人當年如何制作瓷器,一看便知。
鶴壁自古煤炭資源豐富,早在宋代就有先民在此開采煤礦。目前在鶴壁地區發現最早的采煤遺址是1959年在鶴壁集古樓河村發現的“鶴壁集宋代采煤遺址”,這也是目前我國發現最早的古代煤礦。“古礦井為圓形豎井,直徑約2.5米,深約46米,四條巷道,全長500米。當時礦工采用了先內后外的‘跳格法’開采方式,增加了采煤安全性,充分展示了中華民族古代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此采煤法在上世紀80年代仍在沿用。”張長海邊畫圖紙,邊向記者演示采煤過程。在第四展廳,有幻燈片向觀眾演示開采、運輸、提升采煤過程。從宋代時始,鶴壁始終是重要的煤炭出產地。
隨著博物館免費開放工作的推進,觀眾逐年增多,全面提升市博物館的展覽和服務功能已迫在眉睫。據了解,市博物館基本陳列改造內容設計方案已通過省專家組評審,我們期待著博物館以功能完善、展覽主題鮮明的新形象亮相。(晨報記者 王帥/文 張志嵩/圖)【原標題:在博物館中找尋鶴壁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