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戰役最后的決戰開始了 謝勝利供圖



接受采訪時的張艷梅 謝勝利圖

　　殲滅孫元良兵團

　　1948年12月4日上午，丘清泉兵團在李彌兵團、孫元良兵團的掩護下，開始向鐵佛寺、濉溪口方向楔形突進。華野部隊即采取一面阻擊，三面攻擊的辦法，堵敵南竄，并楔入其縱深，打亂其部署，分別殲滅之。譚震林、王建安指揮一、四、九、兩廣、渤海縱隊和冀魯豫軍區部隊等由北向南猛力攻擊王白樓、孟集、郝漢樓、丁樓、芒碭山、山城集、李石林方向之敵；韋國清、吉洛指揮二、八、十一縱隊等由西南向東北攻擊魏老窯、王花園、史河、崔莊、陳官莊方向之敵，宋時輪、劉培菩指揮三、十一、魯中南縱隊由東南向西北攻擊劉樓、雙樓、高窯、楊小樓、魏小窯、左寨、趙樓、青龍集方向之敵。我軍重創丘兵團二○○師，李兵團九十二師，杜之總部和丘之指揮部警衛武裝，并殲竇樓之敵2000余人。

　　丘、李、孫兵團陣地處處告危。12月6日中午前后，杜聿明集團“前進指揮部”向夏樓移動，杜聿明路過李石林附近，孫元良、丘清泉倉皇而至，三人認為“目前情況不利”，共約到李彌處“重新考慮戰略”。下午5時左右，決定“分頭突圍，到阜陽集合”之后，杜聿明與丘清泉、李彌又認為，四面圍困，突圍等于自找毀滅，便取消了原來的打算。而孫元良帶兩個軍三四萬人，于18時許，率先由孟集、毆廟逃竄，但旋即被冀魯豫軍區部隊、華野八縱、豫皖蘇軍區地方武裝，大部堵殲于永城以北王集、張老窩、漢堤口、太丘和夏邑以南地區。殘部縮回包圍圈，編入丘兵團。十二軍三師竄到亳北地區的先頭部隊亦被華野騎兵團追殲。兵團參謀長張益熙被擊斃，四十一軍軍長胡臨聰、副軍長陳遠湘，四十七軍軍長汪框鋒、副軍長李家英，一二七師師長張光漢，一二五師師長陳士俊均被俘，孫元良軍團突圍結果，僅孫元良率數十人潛逃。

　　發動對敵政治攻勢

　　孫元良兵團突圍前后，丘清泉兵團七十軍一三九師全部附坦克八輛，連續五次向魯樓猛烈攻擊，均被宋、劉集團擊破，毀其坦克四輛，斃俘千余人。12月8日，杜聿明將指揮部移駐陳官莊。七十軍又集中一三九師及九十六師一部附坦克八輛，三次向魯樓攻擊，又均被擊退，斃傷約200人。

　　自12月4日至10日晨止，華野共殲杜集團8萬人左右。所余丘、李二兵團16萬人左右，縮聚于東西20里，南北十余里，包括陳官莊在內共80余個村莊的狹小地區，企圖由青龍集、大茴村之間向南突圍。此時，陳士榘率華野三縱、魯中南縱隊南下，協同中野殲擊黃淮兵團；陳官莊戰場留有譚、王指揮的一、四、九縱，渤海縱隊七師，宋、劉指揮的十、十二縱隊及冀魯豫軍區部隊，韋吉指揮的二、八、十一、兩廣縱隊及司令部警衛團等部。

　　“11日至14日，譚、王集團先后占領夏樓、李石林、陶樓、孫閣等地，韋、吉集團先后取得魏窯、郭樓、王花園戰斗之勝利，宋、劉集團先后激戰豆凹、李樓、張莊、耿莊、后花園、陳閣、王林莊、吳樓等地，杜聿明的防御圈被迫逐步縮減。”商丘市委黨史研究室一科科長張艷梅說。

　　12月15日，中原野戰軍全殲黃維兵團，北援之敵李延年、劉汝明兩兵團連夜倉皇逃遁，杜集團待援絕望。

　　16日，總前委根據中央軍委和毛澤東的指示，為配合平津戰役，令華野轉入戰地休整，向杜、丘、李連續進行政治攻勢；令中野全軍在宿縣、蒙城、渦陽地區休整，擔任殲滅杜聿明集團的總預備隊，視情況加入戰斗或消滅突圍之敵。

　　“華野各縱轉入戰場休整期間，在加強對敵圍困的同時，一方面學習毛澤東1949年元旦獻詞《將革命進行到底》，開展立功評模運動，召開群英會，鼓舞斗志，進行敵前練兵，討論戰術戰法，加強后勤等工作；一方面廣泛開展群眾性的對敵政治攻勢，反復播放《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向包圍圈內喊話，發射傳單，送飯，勸降。”張艷梅說。

　　經過20多天的休整，華野各縱隊兵強馬壯，士氣昂揚。杜聿明集團在20多天的圍困中，日暮途窮，軍心渙散，許多士兵和下級軍官在華野的強大政治攻勢下，攜槍投誠。從1948年12月16日至1949年1月5日，來歸者計1.4萬余人。特別是1948年12月20日開始陰雨，氣候惡劣，糧彈空運困難。23日又開始下雪，空投空援更加不利，杜之官兵尤其是廣大士兵，在得不到一頓飽飯的情況下，既要警戒又要御寒，他們宰殺軍馬而食，扒墳劈棺取暖。空中偶爾投下一點食品，各部官兵蜂擁而上，互相爭搶，格斗火并。內部矛盾異常嚴重，包圍圈內成了人間鬼世界。

　　全殲杜聿明集團

　　1949年1月1日，蔣介石玩弄騙局，發表“求和”聲明。3日，即令杜聿明“照第三案實行”，即突圍。杜聿明要求為之投足糧彈。蔣5日復電：“準再投三日，務必遵照實施。”然而，第二天，即1949年1月6日15時30分，華野按照總前委的命令，即展開全面攻勢。

　　首先，炮擊半小時，接著，宋時輪、劉培善指揮三、四、十、渤海縱隊，譚震林、王建安指揮一、九、十二縱隊，韋國清、吉洛指揮二、八、十一縱隊一齊發起攻擊。華野司令部指揮七、十三、兩廣縱隊附司令部特務團并冀魯豫三分區地方武裝，魯中南縱隊指揮豫皖蘇軍區部隊附司令部騎兵團、三十五軍等部，用作外線堵擊與預備隊。經兩小時激戰，迄18時左右，三個集團楔入丘、李兵團接合部，攻克13個村莊；俘丘兵團七十軍九十六師副師長田生瑞、李兵團一一五軍一八○師參謀長何覺哉以下官兵7000人，殲敵近萬人。

　　7日，華野克李彌兵團司令部駐地青龍集，收復了敵人盤踞的23個據點，逼近杜聿明集團指揮部。李彌率殘部逃入丘清泉兵團防區，丘兵團十二軍副軍長于一凡率殘部向華野九縱隊投降。是日總計殲敵三個整團另兩個連。杜聿明向蔣介石告急，要求飛機轟炸，投毒氣彈，掩護突圍。

　　8日，華野總結兩天的戰斗經驗，認為東線部隊擁擠，而杜集團有收縮集結突圍之征候，于是重新調整部署。其間殲敵兩個團大部另兩個特種兵連，并奪回了5個村莊。

　　9日，杜聿明集團在20多架飛機掩護下，施放著毒氣，利用火焰噴射器奪路向西突圍，華野九縱、渤縱、八縱等部予以迎頭痛擊，四、十、三縱隊等部奮力進擊，直搗杜、丘之指揮中心——陳官莊、陳莊。黃昏時分，杜聿明、丘清泉從陳官莊到陳莊，與李彌、五軍軍長熊笑三共謀對策。隨后，杜聿明給蔣介石發電“各部隊已混亂，無法維持到明天，只有當晚分頭突圍”，并通知殘部各自“自決”。午夜以后，杜聿明喬裝軍需處長，化名高文明，帶10多名親信逃至張老莊，黎明時分被華野九縱隊十師衛生處休養連活捉。丘清泉帶特務營逃到張廟臺村西南400米處被擊斃，其兵團參謀長李漢萍逃到空降場被擒，七十二軍軍長余錦元、副軍長譚心及三十四師師長陳漁浦、四十五師師長崔賢文率殘部先后投降。

　　10日拂曉，華野四縱、十縱在三縱的配合下，攻克了杜聿明指揮所所在地陳官莊，四縱與兄弟部隊配合，攻下了丘兵團指揮部。敵各部失掉指揮中心，整師整團向我軍投降。10時，戰斗基本結束。10日下午，少數殘敵退到陳官莊以西及西北側的劉集、周樓一帶，妄圖作最后掙扎。華野四縱、十縱緊追不舍，九縱、八縱、渤縱也急速從其他三面將劉集、周樓包圍，三縱則直插敵陣。30分鐘后，敵陣被完全攻破。此時，敵坦克部隊從周樓向西北突圍，至奶奶廟被河溝所阻，復由北而繞過，逃向夏邑會亭集以西，其中兩輛坦克在胡橋為解放軍地方部隊俘獲，所余六輛被華野騎兵部隊于會亭集西南殲滅。至此，淮海戰役第三階段，陳官莊地區圍殲戰勝利結束。

　　嶄新的中國將誕生

　　“陳官莊地區圍殲戰，是淮海戰役的重要組成部分。”商丘市委黨史研究室副研究員謝勝利興奮地說，“它的勝利，宣告了整個淮海戰役的勝利結束。1949年1月17日，黨中央發電慰問參加戰役的全體指戰員、前后方黨政軍民，祝賀他們取得偉大戰績。此后，中國人民解放軍乘勝南下，攻地克城，勢如破竹，國民黨統治機構土崩瓦解，歸于消滅，一個嶄新的中國不久即誕生。”望著淮海蒼茫大地，謝勝利禁不住詩興大發，放聲朗誦：

　　回首六十年，

　　淮海戰役殺聲酣。

　　解放軍勇斗“遭殃軍”，

　　六十萬戰八十萬。

　　中央軍委決策英明，

　　“總前委”指揮超凡，

　　子弟兵殺敵勇猛，

　　眾鄉親踴躍支前，

　　六十六天浴血戰，

　　殲敵五十五萬五千，

　　世界戰史留名篇。

　　首殲頑軍十七萬，

　　黃百韜自戕遮羞面；

　　再殲援敵十二，

　　黃維成囚始呼冤；

　　三殲“囚獸”二十六萬，

　　俘杜斃丘李彌竄。

　　人民戰爭凱歌奏，

　　蔣軍殘兵退江南，

　　“總統”沮喪耍“引退”，

　　蔣軍王朝快玩完，

　　神州人民喜開顏。

　　此時，天氣突然驟變：望長空，烏云翻滾，看大地，寒風獵獵，卷起千堆雪……這天氣，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淮海戰場……　【原標題：陳官莊地區圍殲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