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坡的張大爺用木車推著一頭大肥豬到范縣趕會去賣。剛到街頭,肥豬四蹄亂蹬,捆繩斷開,跳車跑掉。張大爺腳跟腳攆到李家店里。肥豬一頭扎進柴草垛,吱吱叫著,拉也拉不出來。
店家見拉豬,上前攔住:“這是俺家的肥豬,你咋敢大白天來偷?”兩個幫忙的順著說:“俺在門外涼棚下喝水,沒見往店里跑豬,是你發(fā)賴。”說著,吵著,各不相讓。看熱鬧的人,誰也鬧不清是咋回事兒。
正巧,鄭板橋路過這里。都說:“鄭老爺來了,請他問問這個案子吧!”
鄭板橋來到院里,觀察了現場,檢驗了捆豬的麻繩和豬腿上的繩印,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早上你們各家喂的什么食料?”
店家說:“早上喂的是麥皮麥麩子拌青菜,吃了大半盆。”說話有些吞吐。
張大爺說:“早上我喂的紅高粱糊涂,喝了一大盆。”
倆幫腔的說:“俺倆作證,豬是店家的。”
鄭板橋看了看兩個幫腔的滑溜鬼兒:“你兩個會說話,當個公平人吧。”隨手掏出半吊錢,“你去到會上買五斤小米,再按我條上寫的買幾樣藥,砸碎,和小米攪拌一起,熬成小米飯,馬上端來,我自有用處。”
一會兒,小米飯熬好,倒進豬盆,讓豬去吃,鄭板橋說:“我用小米飯喂你,你得給我說實話,到底誰是你的主人?”看熱鬧的人直瞪眼:“這是啥問案法?”
鄭板橋說:“我要到前邊喝水,有事快稟。”
一會兒,李店家和兩個幫腔的慌慌張張地到門外,雙膝跪倒:“俺錯了,求老爺饒恕。”
咋回事呢?原來這頭肥豬喝了小米飯后就倒吐起來,最后吐的是紅高梁面糊涂。
鄭板橋說:“店家犯了隱瞞財物之罪,罰你買二斤香油、二斤蜂蜜。”“行行!”店家很快把香油、蜂蜜買來。鄭板橋讓兩個幫腔的滑溜鬼把油、蜜從李店家頭頂倒下去,弄得李掌柜從頭到腳都是香油、蜂蜜。又對幫腔的說你還扣兩個年輕人,幫腔討好,不說實話,依仗家門,欺負外鄉(xiāng)人。罰你倆用舌頭把李掌柜身上的香油舔凈。走一步,舔一舔,游四街四門,直到舔得干干凈凈為止。”
“老爺,你這是啥刑法?還不如往身上打幾板子痛快!”
衙役押著店家,兩個說二話的青年人用舌頭舔著游了四街八巷。
鄭老爺問案有法,刑法出奇。那些愛耍賴、幫腔的人都嚇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