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娛樂形式花樣百出的今天,傳統戲劇卻面臨萎縮的處境,我市燦爛文化瑰寶之一——兩夾弦面臨的現實就是一個典型。2008年6月,定陶縣申報的民間戲劇兩夾弦榮耀登上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作為“文化國寶”的地方傳統戲劇能否突出重圍,尋找到自己的生存之路——
迷失的“文化符號”
前不久,筆者在定陶縣的鄉下農村觀看了一場地地道道的兩夾弦,其清新婉轉的唱腔,優美樸實的唱詞,“哼”得特別中聽的行腔,既融合了黃河船歌、渤海沿岸的漁民號子、打夯號子及民歌小調,又汲取了花鼓、梆子、琴書等民間歌舞、戲曲的音樂營養,聽來讓人流連忘返。然而環顧整個戲場,觀看者多是白發老人,年青人寥寥無幾。老戲迷李春生感嘆:“我是聽著兩夾弦長大的,我們老了,兩夾弦也老了,當年‘萬人空巷’的盛景難以再現!”。
兩夾弦是流行于魯西南、豫東、豫北、皖北—帶的戲曲稀有劇種,有些地方也稱“大五音”、“亂彈”。因為它的主要伴奏樂器——四胡有四根弦,分別夾著弓上所系的兩股馬尾,用以拉奏,故名“兩夾弦”。“撕綾羅,打茶盅,比不上二夾弦一聲哼。”“聽了二夾弦的哼,不穿棉襖暖三冬。”數百年來,以它唱腔古而不舊,嬌媚而不花哨,高亢而不粗俗的獨特魅力,深受廣大群眾的青睞和喜愛 ,被群眾親昵地稱為“半碗蜜”。
作為全國唯一兩夾弦專業表演劇團,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定陶縣兩夾弦劇團曾三進國務院為毛澤東、劉少奇、朱德、陳毅、彭真等老一輩黨和國家領導人匯報演出,并受到親切接見;1979年,劇團排演的劇目《相女婿》獲得文化部“建國30周年獻禮節目”一等獎。到了八九十年代,伴隨著劇團的解散,演員的轉行或退出,兩夾弦劇團陷入癱瘓的邊緣,兩夾弦也開始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緣何“弦斷無人聽”
侯艷麗是國家一級演員、兩夾弦第十代傳承人、定陶縣兩夾弦劇團團長。說起兩夾弦曾經走過的“輝煌”之路,侯艷麗頗為感慨:“那時不論是鄉下還是城里,幾乎天天都開場演戲,場場觀眾爆滿,有的觀眾甚至輾轉幾十里地來趕場子。”而談及兩夾弦今天的現狀,她說,“如今的兩夾弦雖然面臨著一些尷尬,但尷尬并不是出不了好劇目,更不是缺乏優秀演員,最主要的問題是傳統戲劇的市場越來越小。”
是什么讓過去人們狂熱追求的 “流行”,如今成為“沒落的貴族”?
“文革”期間,兩夾弦劇種遭受重創進入“折騰期”,山東、河南兩省的兩夾弦劇團被迫解散,劇種瀕于絕境。直到1970年10月,定陶縣把原菏澤專區兩夾弦劇團接受過來,更名為定陶縣兩夾弦劇團,并吸收了一批新生力量。 由于劇團恢復較晚,盡管政府投入了一定資金,但發展壯大起來還相當困難,全團40余人屬自收自支人員,劇團性質屬自籌,全年演出時間都在8個月以上,而演出期間工資除最低標準外,排練期間生活費都有難度,資金的困擾致使傳統劇目難以搬上舞臺。
同樣,我們看到一個不爭的事實:觀看兩夾弦的老百姓多數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們,幾乎沒有年輕人去看戲,加之傳統文化受到巨大沖擊,在網絡游戲和多媒體技術中成長起來的年輕人,似乎對傳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感興趣,有的甚至不屑一顧,失去了“欣賞群體”,傳統戲劇生存的土壤自然越來越貧瘠。
傳承保護箭在“弦”上
2008年6月,定陶兩夾弦成功入選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地方戲曲界一片歡騰。然而時隔兩年,重新回看,這樣一個稱號帶給我市戲曲界的或許不僅僅是振奮,“非遺”所帶來的“傳統效應”,幾乎席卷了整個戲曲界。
得知兩夾弦入選第二批國家級 “非遺”名錄,侯艷麗非常興奮,她認為對于一項傳統藝術的挖掘搶救和進一步發揚光大來說,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她希望能夠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兩夾弦,關注傳統文化。
“由于眾多戲曲創作、演職人員紛紛轉行,民間老藝人相繼去世或退休,兩夾弦戲曲幾乎處于瀕臨失傳的邊緣,所以我們要有和時間賽跑的勇氣,擔負起傳承的重任。”定陶縣文體局負責人告訴筆者。為此,定陶縣委、縣政府積極開展對兩夾弦這一古老劇種的傳播和發展,提出了依靠這一資源優勢,把自己的文化品牌打出去的戰略。專門出資30多萬元對兩夾弦劇團從舞臺、燈光、音響、道具等進行全面的更新。同時,為了保障演員們的經濟生活,縣政府每年撥出15萬元用于劇團演出的補貼,極大地提高了演員們的積極性。兩年來,劇團每年都要到農村演出500余場,并先后受邀到河南、安徽、江蘇、山西、河北等地進行巡演,每到一處,都受到當地群眾熱烈的歡迎。
定陶兩夾弦劇團的演員們除了將傳統精粹發揚光大,還苦苦尋覓新的突破:舊曲新唱,既保留原汁原味,又賦予時代內涵,讓其回歸百姓生活。近年來,劇團創作出《情暖萬家》、《幸福大道》、《誰不說俺家鄉好》、《夕陽情》等一批反映當代生活的精品力作,演身邊的人,唱身邊的事,在觀眾中激起強烈的共鳴,也喚起人們對兩夾弦的喜愛,使其從衰落中躍起,日益紅火起來。通訊員 孔濤 宋國強【原標題:兩夾弦:打動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