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遼沈晚報、北國網記者聯系到學者孟昭連。
“語氣詞”的首要功能是斷句
既然“之乎者也”一類的語氣詞相當于現代的標點符號,那么他們分別對應的標點符號又是什么呢?對此,孟昭連表示,現代標點是西方傳過來的,不可能與古代的“之乎者也”一一對應。“不論這些符號代表的語氣如何,它們的首要功能是斷句,古人對此有很多論述,如說這些詞是‘語絕詞’、‘語已詞’,也就是說這一句到此應該停頓,甚至明確稱之為‘斷句之助’。但在口語中,難道我們說話時還需要一個詞表明停頓嗎?不需要,口語中的停頓是自然的,與有無語氣詞無關,所以它在口語中不存在。作為古代最早的標點,‘之乎者也’一類語氣詞并非一種,就如下現代的標點符號有幾十種一樣,因為還牽扯到語氣問題。語氣不是一種,所以它們的提示符號也不是一種。”倘若單純地告訴學生,它們只是標點符號,而且根本不需要讀出來。這樣或許會讓文言文變得更加容易理解。
“之乎者也”閱讀時不發音
孟昭連說,“之乎者也”既為古代書面語的標點,所以在閱讀時是不發音的,就如現代的文章不能把“逗號”、“句號”讀出聲音來一樣。“比如我們過去學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在古代讀起來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只提示最后的‘說’要讀成反問語氣,但‘乎’本身并不發音。”
此外,孟昭連認為,在先秦經典的文言文中,通常一個語氣詞能夠充當多種語氣,甚至是全部標點符號的功能,這讓語言學家都感到很困惑,所以有人就把“也”的語氣功能總結為八種,“乎”的語氣總結為五種。實際上,這種總結只是一種“紙上談兵”,完全是主觀想象。因為在口語實踐中,這是根本行不通的。
孟昭連認為,正因為這些所謂語氣詞并非口語,而只是一種人為規定的語氣提示符號,所以古人亂用混用的現象相當普遍。而且這種現象自春秋戰國‘之乎者也’出現時,一直貫穿始終。就像現代的標點符號,也是人為規定的,所以大家在使用標點符號時,不可能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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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蓋”等文言虛詞 大部分也不發音
除此之外,古漢語中還有那些被誤讀的情況?對此,孟昭連表示,不光是語氣詞,文言虛詞在很多情況下是不能被讀出來的。 “比如我在論文中曾經舉過一個例子:宋太祖看到開封城墻大門上有一個匾額,上面寫的是‘朱雀之門’,感到很納悶,就問隨行的趙普說:‘朱雀門’為什么寫成‘朱雀之門’?這說明在唐宋時期,書面語中的‘之’,在口語中是不發音的。
孟昭連又舉例道:“許多古代人名當中有‘之’,但是僅僅是寫在書面上。比如古人有一個大文人叫顏之推,這也是書面語寫法,在口語中他就叫顏推;唐代詩人王之煥,也有人認為他叫王煥之,實際上他就叫王煥,名字中的‘之’是不讀的,所以放在中間還是后面都無所謂。 ”
此外,孟昭連認為,一些放在句子前面的文言虛詞,稱為發語詞,比如“夫”、“蓋”之類,也是口語中不存在的,只在書面語中寫出來,所以在閱讀時也不應該發音。 “按照我的觀點,文言虛詞里面,我不敢說百分之百,但大部分都是不發音的。 ”記者 顧珍妮(原標題:學者稱"之乎者也"是“文言語氣詞” 閱讀時不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