澠池義昌村東頭,扇面形擺著三座大山,北面的象座大戲臺,叫臺子坡。南邊的上面長著許多筆直的小柏樹,象一股股香插在香爐上一樣,叫香爐山。當中的叫蟠龍嶺。就在這蟠龍嶺上矗立著一座巍峨壯觀的玉黃閣。
玉黃閣沒有人見了不說好,雕梁畫棟石柱象,光臺階就有六十層,一摟粗的石柱就有二十根,真比京城的皇宮還要考究,比皇帝的金殿還要氣魄。
要打聽這玉黃閣的來歷,那可是朝廷爺講家譜,來歷不淺哇!據說,天上玉皇爺下界云游,到了這一地方,看中了這蟠龍嶺的地方,想在這上面蓋一座“行宮”,特地叫太白金星下來操辦這事。
你說怪不怪!有天晚上,普天下的人都作了一個夢,一個白發老頭指揮大家從臺子坡朝蟠龍嶺運磚瓦、木料。有拉車的、人擔的,驢馱的還有狗噙的,就是老公雞也背上一塊瓦。
第二天早晨起來,人人都覺得乏得要命,牲口圈里不管哪匹牲口都渾身出水,跟打河里出來一樣。再打開雞窩看看,雞兒都耷拉著翅膀,尖嘴張著在呼吸氣喘。這還不算,更稀奇的是蟠龍嶺,昨天還是荊棘滿地的荒疙瘩,今早上都一家伙堆滿了磚瓦木料、扶子檁條等物件。
隔了一晚上,匠人們又都作了一樣的夢,夢見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把他們聚到一堆兒講了一番話,說玉皇爺叫蓋個玉黃閣作行宮,并點明要蓋樓閣三層,八卦封頂。
第二天,這些木匠、石匠、泥瓦匠、油漆匠,都一起來到這蟠龍嶺,看見大堆材料盡撓開頭皮了:八卦頂,不要說蓋了,不要說見過,甚至連聽說過都沒聽說過。有人說:“要是把魯班祖師請來,或許有點門兒道兒。”
盡管這些普天下的能工巧匠把頭皮撓破,把腦汁絞盡,也還是石獅子屁股,沒門兒!一家伙等了半個多月,還是開不了工。
這天眾工匠正在樹下想圖樣,忽見一個窮老頭爬上坡來,他穿的衣服補丁摞補丁,背的工具銹上再生銹。
他來到棚下,對大家說:“聽說那兒蓋玉黃閣,我老漢也參加一份,添個公雞四兩力氣,不會干多,還會干少,不會干好也會干賴。”
那棚下的工頭理也不理他,只是對外邊的伙計說:“剩飯不是還有嗎?給他盛點,打發打發他!”這窮匠人說:“我不餓,還沒干活就先吃飯,說不過去。”那工頭你猜他咋說?“你還不是專來吃飯的呀!”
這話聽著老是刺耳呀!可那老頭也沒計較,仍要活兒做。那工頭一心火,沒好氣的搶白他:“那不是個樹疙瘩,拿走吧,想做啥你就做啥!”
這老頭真個把那樹木疙瘩搬到一邊,用墨線左打打,右打打,上打打,下打打,翻個過兒再打打,你不知道他把木頭疙瘩打地黑乎乎的,根本分不出墨道道了。
打罷墨線他又湊到棚下,結結巴巴地叫道:“咱怎么還不開工哩?趕緊開吧,停日子可不少了。”那工頭心里沒好氣,就故意頂撞他說:“開?說得輕巧,你能弄來八卦頂的圖樣,我保你立時三刻開工!”
老頭聽了后,慢吞吞地說:“八卦頂?我當年好像在那兒見過,叫我畫畫試試看。”說著用那顫巍巍的手拿起筆畫開了。你看他左一道,右一道,上一道,下一道,東南西北各一道,不大一會兒,可把圖樣畫成了。
工匠頭一看,嘴都撇得柿瓣樣:“別打岔了,畫得啥狗扒叉,還是做你那樹疙瘩吧。”他微微一笑,“那已做成了。”那工匠說:“成了?”說著跑出去用腳一踢,咳,哪知那木頭疙瘩嘩的一聲散成了一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木頭笮兒,再看還有一張紙條兒,上寫著: .
用的完六六三百六十個笮兒,
才能把三層樓閣八卦頂蓋。
眾人一看,趕緊去尋那老頭時,只見他向人群里一擠不見了。這時大家都跟大夢初醒似的,才知道那老頭原來是魯班祖師爺。再看那張圖樣時,它已變成了玲瓏剔透的玉皇閣小模型了。小閣底下又壓了張紙條兒:
勝我者添椽三根,
不勝我者取椽三根。
就這樣眾工匠照著魯班師傅的樣兒,動工修蓋三層樓閣八卦頂的玉皇閣了。玉皇閣蓋成恰好把魯班祖師留下的六六三百六十個笮兒用完。再把椽數跟模型一比恰好少了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