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瓷輝老人的鈞瓷夢
2012/7/26 9:12:13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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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作為對鈞瓷略懂些皮毛的人,第一次聽說劉瓷輝其人,有些陌生。
第二次聽說其人,倒是有些汗顏了。
因為第一次聽說,只是知道有這么個做鈞瓷的人,第二次被人說起,才知道他還是個鈞瓷大家、名家,還被稱為民營窯口第一人。
之前,因為在鈞瓷界,舉凡有些名望有些大成就的人,我只知道諸如讓人敬仰畢其一生追求大宋官窯神韻、現已仙逝的晉佩璋先生,在外界名聲大噪很有些思想和創新但又站在傳統基點上的榮昌鈞瓷坊掌門人苗偉,等等。但幾乎就沒聽說過劉瓷輝。
實際上更讓我有些慚愧的是,不知去過多少次神篨,居然 有發現一處古樸典雅、高門大宅的樓宇,而它就在我去神篨目的地必經之路上,它就是劉瓷輝先生的作品展室所在——所以,有些汗顏。所以,決定造訪造訪,看看劉瓷輝先生到底有何能耐,敢稱“民營窯口第一人”。其時,還有個“淘寶”的心態,與鈞瓷結緣已久,總也想多看些作品、多看些鈞瓷風景。
2008年12月17日,是個頗有些暖意的冬日,也許因為暖日的緣故,已經64歲的劉瓷輝先生不像如他一樣年齡的老人衣著,穿得很單,這就顯得很是精干——果然是個特別的老人。想起晉老先生——一副駝腰佝背的模樣、臉上總沉潛著學問的影子——一看就是個藝術大師。
劉先生不一樣,看上去實實在在是一普通人,也沒有慣常所見鈞瓷藝人的“大氣”——臉上寫著鈞瓷,見誰都拿得起的樣子,說到鈞瓷更是里里外外說得通體透徹。劉先生不同,見了記者,很有些拘謹,讓他介紹自己的作品,他只讓你看。讓他說說自己做鈞瓷的經歷、感受,他“無話可說”,你讓他說說自己作品有何特色,他總不說“正事兒”。
無奈,只有“針鋒相對”了。
“‘民營窯口第一人’是誰給您的?是自己嗎?”
“準確來說,我是民間第一個燒鈞瓷的人,上世紀80年代初,我從神篨東風陶瓷廠出來單干的,當時還沒有別人這樣做。”
“有人說‘鈞不盈尺’這個傳統是您打破的,是真的嗎?”
“我喜歡燒大件鈞瓷,我的作品在同行同類產品中一般器型較大。”
“和晉老先生、榮昌鈞瓷坊苗偉等比,您有哪些特別之處?” “我沒法兒 跟人家比,人家是官家的,大玩家。”
接著,劉先生補充一句,“不管第一人還是對傳統器型的突破,我的榮譽都是從民間意義上來說的,我就是我”。
我慢慢有些明白,劉先生的“民間”,其實指的就是在民間,鮮為外人知的意思。
客觀來說,在中國當代鈞瓷發展史上,劉先生確實是個值得提一筆的人。上個世紀80年代初,在國營瓷廠還很紅火的時候,他的個體瓷廠已建成投產,所以,說“民營”第一人似不為過。
“別人都說,你做瓷器最早,但你現在沒別人有名氣,虧就吃在不重宣傳上了。”劉瓷輝先生說。這樣,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也許劉先生真的是最早突破“鈞不盈尺”傳統的,只是沒有重宣傳,不被外人知罷了。
要說,劉先生的鈞瓷確實是有些特別,它們看上去顯得古樸典雅,有一些自然的復古傾向,“我就是喜歡用傳統煤燒方法燒制鈞瓷,我覺得這樣才能燒出鈞瓷神韻。有人說我守舊,有人說我固執。大概指的就是這個。”劉先生指著自己的鈞瓷作品說。
實際上,如果沒有這樣的固執或是守舊,劉瓷輝也可能走不到今天。“在國營廠,我受到很多局限,我想按自己的想法試驗和創作,但沒有條件,不自由,所以就出來了。”實際上那之前他還叫劉次會,從那以后他就叫劉瓷輝了,取讓鈞瓷熠熠生輝之意。
其時,劉瓷輝創辦的窯廠為“東方鈞瓷廠”,邀請了一批國有、集體企業的高技術人才、藝人做技術指導。劉瓷輝是那種文化程度不高但卻極具悟性的人,他從做彩瓷的經驗中體會出了鈞瓷的品質:色美釉豐是瓷器之本,最美的瓷器應具有最美的釉色。所謂“天地日月景,競現鈞瓷中”這樣的鈞瓷最高境界,都無疑來自釉色,所以他很舍得在釉色上下大工夫。
劉瓷輝把研究釉的機理作為鈞瓷創作的關鍵環節,以不同的著色感悟釉色奇特的變化。他踏遍了神篨的山山水水,尋找不同的礦石原料,然后進行分析試燒,尋找合適合意的規律。
就這樣,他的作品慢慢燒出了名氣,他尤其喜歡和擅長的是動物造型譬如老虎和奔馬。一些收藏家和不同級別的博物館開始關注他并收藏他的作品。
但劉瓷輝似乎注定了一生的民間命運。在有關部門舉辦的中國鈞瓷作品評比中,他總是名落孫山。這也就注定了他不被外人知的命運。
但劉瓷輝對此似不在意,“我就是我,我是民間的,再說了,一件鈞瓷是不是珍品,應由時間說了算,由社會說了算,不能由幾個專家一錘定音。不管別人怎么看,我還要堅持我,我相信我的作品能傳下去,能給后人留下一筆財富。”
也許,這就是劉瓷輝的本真,一個很自我,很重自己感受也很固執的民間鈞瓷藝人。就像他那2.5米高的鈞瓷大瓶,雖不算很精細,但卻委實有些高度。
鈞瓷的傳統是“鈞不盈尺”,但在自己燒制的2.5米高的大花瓶前,劉瓷輝伸出手也夠不到頂。【原標題:劉瓷輝老人的鈞瓷夢】
責任編輯:C009文章來源:大河報 作者:李紅軍 2008-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