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在外國人的眼中,棗是上帝賜予中國人的“圣果”。棗是酸棗的變異類型,酸棗是一個龐大的植物群落。而我們現(xiàn)在所吃到的棗,則是祖先從野生酸棗中選優(yōu)加以培育而來的。洛陽是棗的原產(chǎn)地之一,有悠久的栽培史。“八月剝棗”,曾經(jīng)是一項重要農(nóng)事;“八秋食棗”,一直是一項重要民俗。
1 河洛之間棗成林
洛陽地區(qū)多野生酸棗,據(jù)《述異記》載,傳說上古之時,洛陽下過酸棗雨,無數(shù)的酸棗像雨點那樣從天上灑下來,于是大地上就長出許多野酸棗。酸棗當中,那些特別小的品種是野酸棗,而大棗是用野酸棗培育的。
《夏小正》是中國最早的歷法,編著于夏都二里頭地區(qū)。棗的名稱也第一次在這部經(jīng)典中出現(xiàn),其文曰“八月剝棗”。“剝”是采摘和收獲的意思。這說明,四千多年前,洛陽人已開始食用栽培棗。
在古代,棗與桃、杏、李、栗一起并稱為“五果”,如《黃帝內(nèi)經(jīng)》中就提到“五果:棗干、李酸、栗咸、杏苦、桃辛”。棗是水果,還是“木本糧食”,和米、面同等重要。據(jù)《戰(zhàn)國策》載,洛陽人蘇秦曾對燕文侯說:“北有棗栗之利,民雖不由田作,棗栗之實,足食于民矣。”
據(jù)《四民月令》記載,東漢洛陽田莊皆植棗。當時在棗的栽培上非常重視品種的選擇。北魏《齊民要術(shù)》中說古人“常選好味者,留栽之”,即進行品種選優(yōu)和馴化栽培。于是,洛陽就產(chǎn)生了棗的優(yōu)良品種。據(jù)《洛陽伽藍記》載,北魏華林園,“景陽山南有百果園,果列作林,林各有堂。有仙人棗長五寸,把之兩頭俱出,核細如針,霜降乃熟,食之甚美。俗傳云出昆侖山,一曰西王母棗”。
古代的帝王們則把棗作為富國強民的工具。北魏均田制規(guī)定,初受田者,男子每人另授桑田20畝,限3年內(nèi)種上規(guī)定的桑、棗、榆等樹。《齊民要術(shù)》說:“旱澇之地不任稼者,種棗則任矣。”《全唐文》卷一七三說,唐朝開元時壽安(宜陽)、永寧(洛寧)“桑棗成林,逆旅分區(qū)”。
大災(zāi)之年和非常時期,棗也確實挽救了無數(shù)人的生命。南宋理宗端平元年(公元1234年)正月,宋蒙聯(lián)軍滅掉金朝。當年夏天,南宋實施收復(fù)三京(洛陽、開封、商丘)的軍事行動,大軍從合肥到開封,再到洛陽,中原大地白骨相望,杳無人煙,田野里只有劫后余生的桑棗。八月一日,宋蒙兩軍會戰(zhàn)于洛陽,宋軍大敗,主帥徐敏子負傷,帶僅存之三百多人,食桑葉兩日、食棗七日,九日后退到宋朝的光州。
明清時期,伊陽(汝陽)是豫西地區(qū)的產(chǎn)棗大縣,至今該縣仍有不少古棗樹。
2 每逢佳節(jié)必食棗
棗是滋補佳品,民間早有“五谷加紅棗,勝似靈芝草”之說。在傳統(tǒng)食品中,棗粽子、棗年糕等各種糕點,別具風味。棗還可加工制成蜜棗、醉棗、棗罐頭等食品;并可配制棗醋、棗汁、棗酒、棗茶等飲料,或制成棗泥、紅棗香精等加工食品的配料。在龍門石窟藥方洞中,還有用棗泥治病的藥方。
在洛陽的民俗中,棗又象征吉祥與幸福,是慶典上的必備之物。最常見的習俗便是婚禮上關(guān)于“早立子”的祈福,一般是由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新婚夫婦的床頭被角放上幾顆棗和栗子,取其諧音“早立子”之意,以求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包水餃、吃水餃是洛陽除夕的重要活動。一般包三種餃子,一是葷的,晚上吃;二是素的,祭神用;三是驗歲的,包上紅棗,初一早晨吃。
在洛陽,人們把六月初一這天當作慶祝豐收、祀求豐年的節(jié)日。這時,麥子剛剛打下不久,豐收的喜悅洋溢在人們的臉上。人們在屋中、院內(nèi)、麥場里擺上供桌,放上饃、棗山(加上紅棗的饃)和桃、李等五種瓜果,用斗盛滿新收的小麥,斗上貼紅色的“福”字,然后焚香燃炮,以求秋季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
洛陽民間重陽節(jié)有吃花糕的習俗。花糕以面蒸做,雙層中夾以棗栗之類果品。農(nóng)歷臘月初八為臘八節(jié),洛陽臘八節(jié)吃臘八粥極為普遍。臘八粥用八種糧食和果品制作,其中必定有棗,象征吉祥。臘八粥中的棗是“早”,栗是“力”,就是早下力氣,爭取明年五谷豐登。
臘月二十三為祭灶日。祭祀時,多用甜和黏的食品。一般用的是麻糖、棗等,意思是粘住灶王的嘴,不讓他上天說壞話,或者是讓灶王的嘴甜,上天言好事。
中秋節(jié)正是棗子成熟的季節(jié),棗更是必備的水果,因為中秋節(jié)又稱團圓節(jié),食棗是祈盼全家團團圓圓。
3 絲路傳去紅棗香
洛陽是絲綢之路的起點,漢唐時期,棗作為友好使者,走向了世界。
起初,棗先是傳到與我國相鄰的朝鮮、俄羅斯、阿富汗、印度、緬甸、巴基斯坦及泰國等地;隨后向歐洲傳播,沿著絲綢之路被帶到地中海沿岸各國。棗在美國栽培較晚,是1837年由歐洲傳入的。
雖然棗現(xiàn)已傳播到2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但除韓國、美國、哈薩克斯坦等國有少量栽培外,世界上其他國家均無經(jīng)濟栽培,迄今為止,中國是世界上棗的最大生產(chǎn)國和棗產(chǎn)品唯一出口國。
棗對文化的一個重大貢獻是,它是雕版印刷術(shù)的載體。唐代洛陽詩人杜甫有“嶧山之碑野火焚,棗木傳刻肥失真”的詩句,記載了當時人們將碑刻銘文轉(zhuǎn)刻在棗木上進行復(fù)制的情況。洛陽詩人元稹為白居易《長慶集》作序云:“至于繕寫模勒,炫賣于市井,或持之以交酒茗者,處處皆是。”可見此時洛陽刊刻文學作品之風已盛,這些印版均為棗木的。
目前,洛陽南部和西部山區(qū)仍分布著許多酸棗樹,通過嫁接改良,可生產(chǎn)優(yōu)質(zhì)大棗,并形成規(guī)模化的優(yōu)質(zhì)棗生產(chǎn)基地。我們有必要認真整合洛陽棗文化資源,重新叫響“洛陽棗”品牌!(鄭貞富)(原標題:紅棗枝頭迎秋風——略談洛陽的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