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袁世凱到天津小站督練新軍。(圖為身穿新式軍裝的小站新軍)
依仗袁世凱的維新派在天津被其出賣,于是有了戊戌六君子喋血北京街頭的慘劇。然而千夫所指之下,卻有諸多難以***的疑問—————
1898年9月28日,譚嗣同等六君子喋血北京街頭,于是,一首打油詩便在社會上廣泛流
傳:六君子,頭顱送;袁項城,頂子紅;賣同黨,邀奇功;康與梁,在夢中;不知他,是梟雄。這種社會上流傳的打油詩,是對袁世凱叛變“戊戌變法”的有力痛斥。但后來,《申報》上刊登了袁世凱的《戊戌日記》一文,為這宗公案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使得原本已經廣為人知的告密事件,籠罩在迷霧之中。
疑問1榮祿連夜乘車回津?
在以往的一些記載中,戊戌變法中最為關鍵的事件,就是袁世凱告密的情節。據天津的《國聞報》記載,1898年9月20日,袁世凱乘坐了上午11點40分的火車返回天津,抵達天津時,已經是下午3點鐘了。這段載于政變當天的報紙透露出兩個信息,一是當時京、津兩地火車通行時間應該在3個多小時,另外就是下午3點鐘絕非袁世凱自己所說的回到天津“日已落”。當時天津城的文武官員都來到車站迎接他,他會見了這些文武官員。而此后發生的事情則是這次戊戌政變的關鍵。
按照社會上流傳的說法是:袁世凱趕到榮祿處告密,榮祿獲悉后,連夜回北京,趕到頤和園向慈禧告密,遂有第二天戊戌變法的發生。后來有人認為,此時已經是在夜間,榮祿得知這一消息后,沒有機會在當夜趕去北京,把消息告訴給慈禧太后。他們認為,當時北京、天津之間的火車通行不久,只是白天有車,沒有夜車,也缺乏夜間行車的設備、經驗與技術。即使榮祿以直隸總督之尊也不可能下令加開一次夜車。那么京、津兩地當時能否行駛夜車呢?
據一直致力于天津站歷史研究的李鐵先生介紹,在1898年,京、津兩地開夜車不會遇到任何技術上的問題,這樣看來,榮祿在9月20日夜間能夠趕到北京。但這也僅僅為榮祿回北京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卻不能表明榮祿曾經坐火車回到北京。
疑問2袁世凱為何改時間?
根據許多史料的記載,袁世凱是在9月20日當天就見了榮祿,但為什么在袁世凱的日記中,他卻將這個時間錯后到了21日呢?
袁世凱到榮祿府上拜訪的時間就是9月20日,當時的情況也不是袁世凱所說的有客來訪,不便講話,而是袁世凱請求將左右屏退,袁世凱將維新黨人要殺慈禧的事情告訴了榮祿。袁世凱在《戊戌日記》中說,9月20日返津后見到榮祿就準備告密,正當他要陳述譚嗣同等人的想法時,正好碰到有客人來訪問榮祿,他因此欲言又止,只好等明天再說。第二天,也就是9月21日,是事變發生的當天,袁世凱告訴榮祿維新派想要圍住頤和園殺慈禧太后。兩個人“籌商良久,迄無善策”。
從一般道理上說,榮祿是一聽說圍園一事,立即趕往北京向慈禧太后告密。而袁世凱的說法,兩個人是在商量著如何保護光緒皇帝,而不是此時已經處在非常危險境地的慈禧太后。維新派圍園刺殺慈禧,已經由譚嗣同募傭勇士數十人在京,事態一觸即發,慈禧處境非常危險。袁世凱卻因為榮祿有客人,將這么重大的事情拖延了整整一天。為什么袁世凱當時不能支走客人,而向榮祿稟報這件事?為什么袁世凱要把自己見到榮祿的時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我們后來都知道的戊戌政變發生的時間?難道這里面隱藏著什么秘密?
疑問3告密政變哪個在先?
當譚嗣同與袁世凱談完話后,袁世凱并沒有選擇在北京告密,而是選擇了回到天津再告密。一百多年后,許多論者從這一時間差上判斷出,袁世凱告密一事是子虛烏有的。換句話說,究竟是袁世凱告密引發的戊戌政變還是戊戌政變的準備階段讓袁世凱告密?
那么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呢?從袁世凱本人來講,當得知維新派的密謀后,確實非常猶豫,正好此時,榮祿讓他回津待命。于是袁世凱就返回了天津。而當他到達天津時,在前往榮祿府的途中看到,榮祿的衛兵夾道迎接。此時,袁世凱已經聽到一些風聲,慈禧要訓政,準備捉拿康有為、康廣仁,袁世凱怕逮住康有為后,供出譚嗣同在法華寺與自己的對話,似乎袁世凱告密是被動的。不管主動也好,被動也罷,袁世凱當時確實是帶著沉重的負擔前往榮祿府中。因為在前些天,他剛剛被光緒皇帝破格提升為二品官員,并且可以不受榮祿的限制,單獨行動。這對袁世凱來說是個喜憂參半的消息。而榮祿對他的提防也讓他必須做出選擇,是告密還是等待。
按照社會上流傳的觀點,是袁世凱告密才導致戊戌政變的發生。而袁世凱自己聲稱,當見到榮祿時,已經是9月21日上午,此時戊戌政變已經發生,似乎袁世凱告密一事發生在戊戌政變之后。由于當事人對此事的記載多有諱言之處,我們只能從后來發生的事情,判斷袁世凱告密的時間了。在戊戌政變剛剛開始的時候,試圖讓袁世凱殺慈禧的譚嗣同并沒有被列為逮捕對象,這說明9月21日上午,慈禧還不知道有人要殺她,因此,她對維新黨人的逮捕還僅僅局限在康有為、康廣仁兄弟兩個。袁世凱在告密之前,慈禧已經下定決心要發動政變,而袁世凱將殺慈禧一事匯報給榮祿后,榮祿將此事再反饋給慈禧,才有了譚嗣同等人被逮捕事件的發生。
維新變法失敗了,康有為、梁啟超也開始了從天津的逃往之路……(原標題:袁世凱告密背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