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人民大會堂開會車里 也放機關槍(3)
2012/4/19 15:21:10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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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電梯的側面,瞧那人架勢,直覺這人是北京總部得勢的干部,或者是有什么背景的寵兒!
許世友虎著臉,一伸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沒說一句話,電梯上升至五層,我看著那人的臉,陡然由紅變成了慘白,到了住的樓層,許世友一松手,頭也不回,邁著大步走出電梯。我緊跟著走出電梯,猛回頭,只見將要關閉的電梯中,那人一臉痛苦的表情,正在拼命甩手!我忍不住想笑,心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功夫太歲頭上動土!
聊天,當然又提起了去年廣州軍區召開的常委會,我又滔滔不絕地講出真心話:當時真為許伯伯捏把汗,您剛到廣州軍區,情況又如此復雜,兩種完全不同的觀點,都要拉您,打您的旗……“鐵姑娘,用不著擔心,我是老運動員了!”許世友說這句話時,“老”字講得特別重。
“老運動員?”我傻乎乎地反問了一句。
許世友仰面看著天花板,仿佛陷入了往事的回憶,語氣緩慢地說:“紅軍時期抓AB團那會兒,我當團長,和我搭班子的五任政委,白天還跟我一塊打仗,晚上就被拉出去槍斃了,我一直沒事。”
“為什么?”我吃驚地問。
“政委都是知識分子,他們愛提個意見,愛問個為什么,我是團長,我就抓住兩條,第一不說話,第二,打仗不怕死,剃光頭往前沖!”
“和你一塊的戰友、戰士犧牲無數了吧?”當時對紅軍時代真實歷史了解很少的我,只能感慨到這一點。
“是啊!一將成名萬骨枯,這是戰爭的真實,可不是文化人在家編出的形容詞!我前半輩子指揮打了那么多次仗,哪次戰前不準備犧牲?就說濟南戰役,是我們解放軍第一次攻大城市,在戰斗打響前,我已經準備犧牲五個團兵力!”許世友講到這兒,下意識地用手拍拍腰間,“打仗時我是槍不離身。槍法不是吹,瞄哪兒能打哪兒!和平了,解放了,我是怕槍法退步,一旦戰爭發生,我這個當司令的應付不過來,就靠打獵練槍法!所以,什么運動,誰提意見我也不聽!一直到現在,我隨身都帶著槍!”
“真的?不是規定誰也不能帶槍到中央會議上嗎?”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槍一直放在枕頭底下!你知道嗎?我到人民大會堂,我的車后備箱里還放著輕型機關槍呢!”
“怎么可能?!門崗不檢查?”
“誰敢檢查我的車?!”
“當年開九大,我也帶槍進會場的,我就防備有人害我!江青到南京軍區來查票,氣急敗壞地追問為什么南京軍區少了她的票,我大聲說,你不要查了,就是我沒投你的票!因為我不了解你!”
那天我們聊得很開心,足足一個多小時,沒有錄音,也沒做記錄,許多內容已經隨著30多年的歲月流逝而淡忘了。然而,許世友維護尊嚴的凜然正氣,高度警惕槍不離身的戰將習慣,坦蕩磊落擲地有聲的話語,對國家長輩忠孝的安排,一直都銘記在我的心里,清楚地回響在我耳邊。
后來,我采訪南京軍區后勤部一直負責許世友保健的耿希晨部長,他也說,許世友與他聊天時曾親口對他說過:“我進人民大會堂帶著手槍。門口警衛說:‘首長,不能帶槍!’我一邊往里走一邊問:‘誰規定的啊?’他說:‘中央規定的。’我沒停步反問道:‘我就是政治局委員,我怎么不知道啊?’不等他再說什么,我人已經大步走進門了!”毛澤東的衛士也證實,1976年在人民大會堂給毛澤東守靈時,許世友也是帶著槍的。
“鐵瑛,你的槍是吃素的?!”
至于,造反派為什么說鐵瑛是許世友的人,而許世友為什么說鐵瑛是好同志,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我在今年春節前又采訪了92歲高齡的爸爸鐵瑛。
爸爸感慨地說:我1953年從上海公安總隊調到南京軍區當軍法處處長,后來任軍事法院院長。許司令1955年調到南京軍區,因為那時軍事法院直屬軍區管,我經常參加軍區常委會,常與許司令見面。1960年我被調到海島舟嵊要塞區任第二政委,后又擔任政委。許司令每年至少去海島部隊視察一至兩次,我到南京開會也都會見到他。他到海島,我也從來沒有陪他打獵。都是要塞區司令員陪。除了工作,我們沒個人交往:我總想領導工作忙,不要打擾。后來調到省里,對中央領導人我也是這個態度。
許司令這個人,雖說是名武將,但也很平易,很謙虛。
記得那年大比武,葉劍英元帥和羅瑞卿總參謀長表揚南京軍區的郭興福教學法。在師以上干部會議上,許司令說:我們有郭興福教學法,我們烏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多!郭興福不興,好八連不好,南京軍區還有好多缺點!他是武官,但他認為是真理,就實事求是地堅持,我從來沒覺得他很不講理過。
記得有一年過“八一節”,許司令帶著前線歌舞團來海島慰問,演出過程中,一位性格開朗、平時愛開玩笑的師政委到后臺看演員化妝去了。許司令話說得挺重:你這個政委,看戲看不到你,你到后臺干啥去了,你是個老油條!
這位師政委對“老油條”的批評很想不通,經常掛在嘴上。
有一次,我和那位師政委一起到南京開會,我個別告訴許司令:“你批評他老油條,他一直想不通!”
“好,你把他領來,我跟他說一說!”許司令快人快語。
我把這位師政委帶到了許司令家。飯桌上,一邊吃著炊事員拿他獵物做成的香噴噴的“油炸麻雀”,許司令一邊說:“批評你老油條有什么了不起,我這個老油條比你老得多!”師政委釋懷地笑了,心中的疙瘩頓時煙消云散。
1966年“文革”開始,部隊開始受到沖擊。1967年初,許司令曾多次給我打電話說:一定要頂住!在他還沒到大別山之前,他曾秘密地把我叫到無錫,在二十七軍招待所,讓我匯報要塞區部隊的情況。
面對老首長,我先說出自己藏在心底跟部下、家人都不能說的不解和困惑:
許司令,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們是共產黨員,怎么現在的形勢卻越來越像封建歷朝歷代,皇帝打下天下,坐穩了江山,就要殺功臣的模樣呢?
許司令緊繃著臉,鼓起嘴,長吹了一口氣,算是回答。
我詳細如實地匯報了海島地委黨政干部紛紛被打倒,被戴高帽子,游街挨批斗的情況。部隊文工團、衛校,日夜圍攻要塞區我們幾個主要領導,不讓睡覺,要求我們解答問題。最嚴重的是,造反派長期包圍司令部值班室,整夜整夜超音喇叭叫喊打倒這個打倒那個!我們在坑道戰備值班,各守備區電話匯報情況,本來線路就不好,現在更要捂上一只耳朵,才能勉強聽到一點飄忽不定的聲音……
“砰!”許司令突然怒目圓睜,拍案而起,炸雷般的聲音喝道:
“司令部怎么能沖擊?他攻擊,你就開槍!鐵瑛,你的槍是吃素的?!先打死他
責任編輯:C009文章來源:新華網 作者:鐵竹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