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水月洛神》舞柔美 以今照古神思飛

    水月光華織美夢

    這是一場美麗的夢，這夢做了將近1800年。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三國時代的那個夜晚，曹植路經洛水，夜宿舟中，寫下千古名篇《洛神賦》，其描繪的意境讓后人遐想無限。

    “風清月明夜，淼淼洛水邊，曹植在幻覺中見到了魂牽夢縈的洛神，她是那樣美麗，好像觸手可及，又是那么遙遠……”2010年12月7日，鄭州歌舞劇院根據《洛神賦》全新打造的舞劇《水月洛神》在河南省藝術中心首演。時任中共河南省委書記盧展工率全體常委，親臨現場觀看演出。

    開幕時，當一輪圓月盤桓在舞臺中央，全場觀眾屏住呼吸。故事從旅途困頓的曹植對宓妃的浪漫想象開始，曹植和曹丕相會在校場，兄弟二人，稟性各異，卻都胸懷大志。緊緊握住的雙手，溫暖著兄弟情誼，然而，權力的長劍卻撕開了地位的懸殊，把二人的前路劈成殊途。一輪皎潔的明月倒映在寧靜的水面，月光下，甄宓對影起舞，也許只有在這樣寧靜的夜晚她才能釋放出真實的自我。舞劇最后以曹植七步成詩作為高潮。那一晚，多少觀眾跟著曹植走進唯美的夢境，落幕時刻，曹植逐夢而去，觀眾落淚難舍！

    這是一場文化的盛宴，詩、書、禮、樂、舞融為一體。有《洛神賦》與《七步詩》之間形成的張力，更以曹植的《美女篇》、《浮萍篇》，曹操的《蒿里行》，曹丕的《芙蓉池》等支撐人物心理，從而進行歷史想象與舞劇表達。金戈鐵馬的歷史，淡化于月光融融、真情似水的音樂和舞美之中，在遍地狼煙的暴力與黑暗里，激射出高潔的人性光輝。

    這是一部精美的好劇。舞蹈理論家、編劇馮雙白和總導演佟睿睿等主創人員，用現代審美意識探究洛神傳說的古典美，用優雅的舞蹈語言講述這場跨越千年的凄美相遇。青年舞蹈藝術家汪子涵、李宏鈞、唐詩逸等生動傳神的肢體表現，作曲家郭思達營造的現實與夢境交織的音樂氛圍，設計師麥青極富視覺效果的個性化服飾，還有言簡意賅的舞美設計，戲曲、芭蕾等多種元素融合，多媒體巧妙運用……作品在深度發掘人物戲劇性張力以及人文精神的同時，更在中國古典舞蹈的風格和樣式上大膽創新，注入現代觀念。這使得整個舞劇充滿新意，呈現出濃郁的文化氛圍和古典美學意蘊。

    氣質獨特理念新

    古老的中原不僅盛產氣吞山河的英雄浩歌，更飽含情思婉轉、清麗杳渺之美的濫觴。

    如果說《風中少林》刮起的剛勁旋風代表著人們傳統印象中的中原風貌，那么《水月洛神》則以全新的創作理念，營造柔美婉轉、哲思深沉、高貴神秘的文化氛圍，提升了鄭州、河南的形象。

    為打造舞劇《水月洛神》，省市領導多次與國內知名藝術家交流研討，并確定由丁世顯親自抓該劇創演。

    決策時，他像個帶兵的將軍，果敢決斷，雷厲風行。但在具體細節上，他總是讓大家暢所欲言，然后集中歸納，絕不指手畫腳，放手讓主創傾心投入創作。迄今，在《水月洛神》演出的120多場中，他親臨現場觀看的就有百余場。每次演出結束后，他都要登臺看望演職人員，對演出成效進行總結，并鼓勵大家更上一層樓。因此，他被大家親切地稱為“洛神叔叔”。

    他邀《水月洛神》主創前來，進行了一次中原文化沉醉之旅：

    2010年初春，他們來到伊洛河與黃河的交匯處，極目遠眺，思緒萬千。想見水源豐沛時，兩河沖蕩，形成“雙龍太極圖”，水袖飛揚的群舞情景瞬間在心頭萌生。

    他們走進洛陽，探尋曹植《洛神賦》的創作源頭。三國古城遺址雖已消隱于青青麥田之下，天地相接的空曠遼闊，依然讓他們感受到當年曹氏父子襟懷天下、氣吞山河的雄風霸氣，體味到強權擠迫下曹植惜別洛水、遠走天涯的滿懷蒼涼。洛陽牡丹園、龍門石窟，依次敞開漢唐盛世的情懷，讓遠來的客人領略感喟，漸行漸深，洛神高貴典雅、儀態萬方的舞臺形象逐漸清晰。

    在南陽漢畫館，陳列的漢畫像石堪稱一部形象化的漢代百科全書，激發了舞美編導和服裝設計師的創作靈感。

    到許昌，尋訪漢魏遺址。在曹氏三父子栩栩如生的雕像前，在甄宓、蔡文姬、貂蟬等七大美女的畫像前，他們驚嘆不已。

    2010年4月，導演佟睿睿、舞美設計劉科棟、作曲郭思達等又來。在河南博物院，大家欣賞了華夏古樂藝術團用出土的原始樂器演奏的古風，聆聽來自歷史深處的樂音。次日，再訪伊洛河……

    一路走來，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震撼著每一個人，他們找尋到華夏文明源頭的深邃、空靈與純凈，嘗試以時尚的語言重現古老文化的璀璨光華。至美至柔，《水月洛神》成為中原舞臺藝術的又一朵奇葩。

    首演成功后，《水月洛神》先后赴北京、上海、蘇州、洛陽等地演出50多場，觀眾為之驚艷。2011年3月，《水月洛神》作為河南的精品舞臺劇目為全國兩會代表獻禮演出成功后，震撼國內舞蹈界，獲得各方一致好評。文化部藝術司領導對鄭州歌舞劇院作為一個市級院團卻精品頻出的工作成績表示驚嘆，給予了“地方院團、國家水準”的高度評價，贊揚該劇“藝術一流、制作一流、表現一流”。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許嘉璐觀看該劇后欣然題詞：諸多創新，潤溉人心。化古如雨，激勵后人。

    中國舞協主席白淑湘給予高度評價：《水月洛神》既古典又現代，大美無言、大悲無言、大愛無言，讓人震撼。該劇表達出創作團隊對文化的追求，在對中原傳統文化的闡述上，融入天人合一的哲學，同時又加入時尚元素，使得整部劇既有歷史感也有現代感，為舞蹈史增加了一部非常好的正劇。

    2011年10月，《水月洛神》受邀擔綱第十三屆中國國際上海藝術節開幕式演出，一時風靡上海灘。上海國際藝術節中心藝術總監劉文國這樣稱贊《水月洛神》：這部作品風格既是傳統的，又是現代的；既是高雅的，又是通俗的；既是中國的，又是世界的。

    眾多專家交口稱贊，一部品質出眾、氣質獨特的舞劇在中原這塊土地上誕生了，成為繼《風中少林》之后的又一張中原文化名片。兩部舞劇一個剛勁，一個柔美，反映中原地域文化特色。

    苦心磨礪鑄輝煌

    文藝精品劇目成功出爐的背后，有一群人，以拼命三郎的勁頭用心付出，解決方方面面的問題。

    為了請劇作家馮雙白再次出山，擔任《水月洛神》編劇，領導小組派文廣新局副局長丁春萍、寧鳳麗出馬。2009年9月，她們趕到貴州，正在當地擔任舞蹈大賽評委的馮雙白相當忙碌，沒有時間接待她們。整整一周時間，她們天天守候在馮雙白下榻的酒店，坐在門外的石階上，看見他就跟上去，表達邀請誠意。眼看大賽就要結束，馮雙白雖于心不忍，但仍然沒有點頭。她們堅持著，始終不放棄。兩位女將的執著感動了在場的中國舞協主席白淑湘，在她的勸說下，馮雙白終于接受了邀請。馮雙白后來這樣解釋：“當時我確實有顧慮。要寫好這個故事，找到與現代人的共鳴點兒，并不容易。”

    2009年底，根據機構改革要求，在原市文化局、市廣電局、市新聞出版局基礎上，組建鄭州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新局組建，工作千頭萬緒、整合任務之艱巨、困難之多，沒經歷之人是難以體會的。在市委、市政府領導下，他們把文藝精品劇目創作作為重中之重來抓，合理安排工作，丁春萍、寧鳳麗、劉新國傾力負責、服務文藝精品劇目創作，繼續做好協調和組織工作。

    感人的細節還有很多，點點滴滴匯成涓涓細流。排演過程中，兩位女局長天天守在鄭州歌舞劇院里，一旦遇到什么事，她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2011年5月31日，兼任藝術總監的寧鳳麗臨產前還和劇組主創人員一起討論劇本，直到中午12點多。活動結束后，陣痛難忍的她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從六樓挪到一樓。在乘車趕往醫院的路上，她才給愛人打了個電話：“孩子就要出生了。”等愛人趕到醫院，手術室的大門已經關上。孩子剛滿月，她又趕回劇院開始工作。回憶這段往事，她平靜地說：“真的沒有什么！身為藝術總監，既然干了這份工作，就得擔起責任。”

    同樣默默付出的還有演職員們。從《風中少林》開始，鄭州歌舞劇院推出首席演員培養選拔制度，演員采用ABC角設置，引進競爭機制，這最大限度地激發演員發揮出演藝水平之外，更培養了留得住的主演。

    《水月洛神》中，扮演洛神的ABC角分別是中國歌舞劇院演員唐詩逸、就讀于北京舞蹈學院的華宵一和鄭州歌舞劇院舞蹈演員易星艷。易星艷既是群舞演員，又是主角備選。她說：“開始讓大家毛遂自薦競爭主演C角時，一共有5個人報名。當時，我覺得洛神很美，高不可攀，不敢上。排練過程很累，一會兒是甄宓，一會是洛神，還要跳群舞，一個人扮演幾個角色，每天都要練到晚上10點鐘以后。很多新動作過去沒有學過，壓力很大，真是咬著牙才挺過來。”

   扮演曹植的AB角分別是來自北京、上海的汪子涵和王佳俊。C角蓋崢是2008年從沈陽音樂舞蹈學院畢業后，應聘到鄭州歌舞劇院的。他在《風中少林》中出演大反派“鬼眼獨”，與《水月洛神》中曹植一角反差很大。為了演好角色，他常常一個人躲在角落思索，揣摩，甚至發呆。他說，每演一場都要經歷一次大起大落的悲歡離合，特別累，也特別痛快。

    曹丕的扮演者分別是來自香港的特邀演員李宏鈞和鄭州歌舞劇院演員曾鵬飛。2004年，擔任《風中少林》主演讓曾鵬飛進步神速。2007年，他領舞的《陽光康巴》在全國桃李杯舞蹈大賽中奪得金獎和CCTV舞蹈大賽優秀劇目獎。2011年，第十二屆河南省戲曲大賽中，曾鵬飛以出色的表現獲文華表演一等獎。2012年，在河南省第六屆專業舞蹈大賽中，他參加雙人舞《今生欠你的擁抱》表演，獲表演一等獎。讓曾鵬飛刻骨銘心的是2012年在北京國家大劇院演出《水月洛神》，他當時患上肺炎，高燒40度，為了不影響演出，他堅持不打吊針，臨上臺前靠擦拭酒精把體溫降下來，憑借堅強的意志力成功跳完了全場。

    他們一點一滴的成長，都被導演佟睿睿看在眼里。她起初看不上這些演員，但最終，她為他們的出色表現喝彩。她這樣評價蓋崢：選中這個演員時，他剛剛19歲，經過不停地琢磨，不斷地沉潛，最終釋放出自己的才華，成功塑造少年狂放的曹植。對于曾鵬飛，佟睿睿也是擊節贊賞：“從《風中少林》走到《水月洛神》，他提高很大，完全能駕馭戲了。他靠內心的體悟激發出角色的靈魂，完成對角色有血有肉的塑造。

    用心付出獲得豐厚回報。榮譽紛至沓來，該劇先后獲得第十二屆河南省戲劇大賽“文華大獎”、河南省第九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

    2011年12月，《水月洛神》獲第八屆中國舞蹈“荷花獎”舞劇、舞蹈詩作品金獎第一名。這是繼《風中少林》之后，鄭州歌舞劇院第二次捧回殊榮。一個院團6年內兩次獲得金獎，在全國文藝院團中是第一家，這樣的奇跡在“荷花獎”歷史上也是首度出現。

    2012年9月，該劇獲中宣部第十二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優秀作品獎；2013年1月，《水月洛神》再傳喜訊，獲2011—2012年度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年度資助劇目。

    今年10月，《水月洛神》受邀將赴山東參加第十屆中國藝術節，沖刺文華大獎。

    截至目前，《水月洛神》已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國內重要城市成功演出，實現了在國家大劇院、上海大劇院、廣州大劇院等中國三大劇院演出的“全覆蓋”。每到一地演出，幾乎座無虛席，觀看過程中，觀眾沒有中途退場的。演出結束后，觀眾和著節拍為謝幕的演員獻上真摯的掌聲。“感謝鄭州歌舞劇院帶來了這么棒的精神食糧，傳統與現代的結合在《水月洛神》中體現得非常完美。”上海市民蔡建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