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字道濟,又字說之,洛陽人。唐玄宗時封燕國公,為相其間,曾奏減邊兵歸農,改革兵制,多有建樹。他擅長文辭,與蘇并稱“燕許大手筆”。曾作《錢本草》一文,流傳于世。他把錢比作一味藥,通過對其功能、采集、服用等方面的深刻分析,闡明了錢這味“藥”的兩面性。同時,也闡述了該“藥”的服用方法,如正確服用可延年益壽,服用不當,“則冷熱相激,令人霍亂”。此文對患有“錢毒病”的人有預防和治療作用,若患者不諱疾忌醫,當有藥到病除、治病救人之功效,故應恭聽其說,現將全文抄錄如下:
“錢,味甘,大熱,有毒,偏能駐顏采澤流潤,善療饑寒,解困厄之患,立驗。能立邦國,污賢達,畏清廉。貪婪者服之,以均平為良;如不均平,則冷熱相激,令人霍亂。其藥,采無時,采至非禮則傷神。此既流行,能役神靈,通鬼神,如積而不散,則有水火盜賊之災生;如散而不積,則有困厄之患至。一積一散謂之道,不以為珍謂之德,取與合宜謂之義,使無非分謂之禮,博施濟眾謂之仁,出不失期謂之信,入不妨己謂之智,以此七術精煉,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長壽。若服之非禮,則弱智傷神,且須忌之。”
“錢本草”開門見山,一語道破了錢的兩面性,既有“味甘”的一面,也有“有毒”的一面。所以,用錢這味“藥”要特別小心。說到它的功能,也有兩個方面,既能“駐顏采澤流潤”,也能幫人“解困厄”,“療饑寒”,還“能立邦國”。但也能“污賢達”,因其“畏清廉”,故除清廉者外,其他“社會賢達”服用便不得不加倍小心。
在說到服用方法時他告誡說:“貪婪者服之,以均平為良。”錢這味“藥”,雖能“解困厄”、“療饑寒”,但不可貪得無厭,更不能見錢眼開無所顧忌。倘若胃口過大,欲壑難平,是會令人“霍亂”的。得其“藥”更要講點法理,因“其藥,采無時,采至非理則傷神”。“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取之以勞,心安理得,若貪污受賄,則使人神魂顛倒,自毀前程,甚至丟掉性命。幾年來已有不少高官因“采至非禮”而被判刑,甚至丟掉性命。卻仍然有人執迷不悟,前“捕”后繼。像江西省原副省長胡長清,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成克杰,都因“采至非禮”而丟了性命。現如今又有云南省原省長李嘉廷,河北省原省委書記、人大常委會主任程維高等人及時跟進,可謂后繼有人。這些人只知其“味甘”,忘記了“有毒”。所以,對錢這味“藥”的采集、使用,都應符合法理。合法進,合理出,集散有道,才不至“弱智傷神”。
從藥性到采集、從煉制到用法,張老先生把錢這味“藥”說得透明透亮,讓人心清目明。但現如今,仍有那么一部分人,不講積散之道,取與不講“合宜”,積之非理,散之無道。不是以權牟私,就是貪污受賄;還有的搶劫盜竊、坑蒙拐騙、販毒造假,大發不義之財。這種人既是貪得無厭的蛀蟲,又是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早晚會“錢毒”發作,最終也將“霍亂”而死。所以,在錢面前,要掌握好“取”和“與”這兩個字。“取與合宜”、“使無非分”便不失義、禮,若能“博施濟眾”便可得仁,如若“入不妨己”、“出不失期”,便可智信雙全。如此,方能“內省不疚”、“不憂不懼”、平平安安地做人了。【原標題:張說說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