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是中國畫關于狀物和傳情達意的藝術技巧，是中國畫的魅力所在。筆，是指運用毛筆以勾、勒、皴、點等不同技巧，表現變化無窮的線條情趣；墨，是指運用墨的濃淡、疾緩、干濕等，以烘、染、潑、積、破等方法，使之產生豐富而細微的色度變化，在宣紙上呈現出動人的效果。

    線條是畫家對自然對象的概括與抽象，加之主觀認識，所創造出來的藝術手段。古代就有“春蠶吐絲”“曹衣出水”“吳帶當風”等風格，亦有勾畫物象的十八描技法。中國畫的造型主張為對象傳神，為作者抒情達意，所以敢于舍棄對象形態的非本質因素，敢于為情意的表達進行恰當的藝術夸張與藝術幻化，善于抓住與對象本質特征關系最為直接的骨法結構，并以寫實但非巨細無遺、秩序而又靈活組織的程式手段加以表現。

    中國畫線條的成熟，得益于書法的引入。中國書法的筆法、骨氣、走勢，以一種精神的力量貫穿于運筆之中，使書寫的字跡線條氣脈連通、彼此呼應，表現出輕重轉折、抑揚頓挫等生動變化。書法正是以線條表現形體與生命的藝術，其經驗直接滋養著繪畫。

   書畫用筆，由于其中飽含的情感因素及自身的形象因素，已經不是單純的情感美或形式美可以概括，它實際上就是一種有意味的形式。當這些有血有肉、富于生命活力的形式被藝術家有選擇地組織進畫面，和形象巧妙、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就如同吳昌碩所言，“是梅是篆了不問”，渾然一體不可分了。

    筆墨既是造型手段，又具有獨立的審美特質，是畫家功力、修養、才情的反映。筆墨像人的聲音一樣，有各自的特性，且互不相似。每個畫家有自己的用筆方法，畫各自的點、線，如披麻皴、斧劈皴等。單獨的用筆不顯什么，但組成畫面形象，就能展示出其獨特個性。筆墨就像音樂的練聲，必須經過極多練習、耗費許多功夫，才能達到精通的地步。

   有學者說，看文人畫關于精彩和茫然的感受都在筆墨。你得看得出來筆墨的品質，才有享受的感覺。筆墨其實又沒什么好看的，它附著于形象，其靈動和美感難以言傳。在畫家表述中，它是造型、是語言、是修養、是本質、是生命、是表現等等。了解中國畫，就要多看畫，知道怎樣是好的筆墨。眼睛的訓練是靠視覺經驗的深度，如果能夠抓住筆墨的真意，就需要讀好畫，親自用筆畫一畫。

    高毅清（本文作者為山東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本報駐山東記者 陳麗媛 記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