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拉遺址的女神像 圖片來源：新華網(wǎng)



伊拉克哈特拉古城遺址 圖片來源：新華網(wǎng)

    關于哈特拉城的起源，存在不同說法。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chǎn)網(wǎng)站的描述是：哈特拉起源于亞述時期的一個小型定居點。由于來自南方的阿拉伯部落的經(jīng)營，在公元前2世紀，它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擁有堅固的城防設施的城市和新月地帶北部重要的商業(yè)中心，控制著從美索不達米亞通往敘利亞和土耳其的商路。鄰近地區(qū)還分布著其他像哈特拉這樣作為絲綢之路西段上由阿拉伯人建立的重要的商業(yè)城市，如約旦的佩特拉、敘利亞的帕爾米拉和黎巴嫩的巴勒貝克。

    哈特拉最為繁榮的時期，是帕提亞帝國統(tǒng)治時期（公元前247—公元226年），其時哈特拉成為帝國對抗羅馬的重要邊陲要塞，同時也是從屬于帕提亞的一個阿拉伯王國的首府。

    公元前３世紀中葉，一支屬于馬薩革泰部落聯(lián)盟的帕奈游牧部落從北方進入伊朗高原的帕提亞，即今土庫曼斯坦南部和伊朗東北部地區(qū)。他們的語言屬印歐語系伊朗語族。帕奈人加入了當?shù)厝朔磳θ�琉古王朝的斗爭，在公元�?47年的大起義中，首領阿爾息斯稱王，建立阿爾息斯王朝。中國史書以其王朝名稱而名其國，稱為“安息”。

    帕提亞起初臣屬希臘人建立的塞琉古王朝，以后逐漸擴張，米特里達梯一世（公元前171—前138年）于公元前141年攻占巴比倫，控制了幼發(fā)拉底河以東地區(qū)。此后，帕提亞阻止了塞琉古人的西侵，奪取了中亞的木鹿。在西方，帕提亞抵御了羅馬軍隊的一次次東征，給予其以沉重的打擊，鞏固了帝國的邊界。全盛時的帕提亞包括了東起印度河、西至幼發(fā)拉底河、北迄亞美尼亞和阿姆河的遼闊地域。關于帕提亞的研究資料較少，但從現(xiàn)有資料和考古發(fā)現(xiàn)看，帕提亞的社會結構主要源于波斯、巴比倫和希臘三種文化因素。所以說，游牧的帕奈人繼承了塞琉古王朝和各種地方文化的遺產(chǎn)。

    在政治上，帕提亞基本沿襲了塞琉古帝國的體制。國王擁有絕對的權力，身邊是希臘式的衛(wèi)兵，他的頭銜也是希臘式的“拯救者”、“勝利者”之類。據(jù)稱，阿爾息斯家族的祖先是塞琉古王朝帕提亞省的省長，后來又進一步上推至阿黑門尼德王朝的君主。國王的王位一般為世襲，但有時也實行兄終弟及之制，且貴族委員會和智者及麻葛（祆教祭司）可參與決定王位人選。在王室婚姻方面，國王可與同胞姐妹結婚。因此，帕奈人仍帶有濃厚的母系氏族殘余。

    從政府建制上看，中央政府似乎是一個由大貴族和屬國王公組成的委員會。地方建制分行省與屬國兩類，塞琉古時期的行省全部保留。屬國即被征服地區(qū)，羅馬史家普林尼提及有18國，如大米底、亞美尼亞等，其王公可與帕提亞王室聯(lián)姻。省以下有希臘城市、原希臘軍事殖民地和本地城市。希臘城市和軍事殖民地享有自治權，設有市議會，自行推選法官。但公元1世紀以后其權力和地位下降了。在語言上，希臘語是王國的官方語言，而在巴比倫尼亞（今伊拉克中南部），主要使用當時本地區(qū)廣泛流行的阿拉米語。

    帕提亞的首都最初在中亞的尼薩，后遷至百牢門，達拉及荷卡托皮勒也曾是京都所在地。米特里達梯一世曾在巴比倫旁邊的小村泰西封駐軍，以監(jiān)視底格里斯河對岸的塞琉西亞。至公元1世紀后期，泰西封成為王國的冬都。政府還在巴比倫北邊新建了沃爾加西亞城，它與泰西封、阿克巴特那、拉加和荷卡托皮勒均為王國的首都。

    貴族在帕提亞社會中地位顯赫。據(jù)傳在國內(nèi)有七大貴族，但這可能只是根據(jù)波斯帝國情況的附會，有據(jù)可查的著名貴族有蘇倫、凱倫、古依、米赫蘭四家，主要分布在波斯本土。他們均擁有自己的軍隊、宮廷和嬪妃。中小貴族也擁有相當?shù)膶嵙Α?/p>

    在經(jīng)濟上，巴比倫尼亞是王國最發(fā)達的地區(qū)，并從政局穩(wěn)定和繁榮中獲益。這一時期的農(nóng)業(yè)進一步發(fā)展，灌溉技術有所改進，使用了畜力提水，運河網(wǎng)得到有效的保養(yǎng)、疏浚。土地主要掌握在王室、貴族和僧侶手中，村社也支配一定的土地，并負責灌溉用水的分配、所轄土地的使用以及向國家納稅。農(nóng)民仍處于依附土地的地位，如果土地拋荒須處罰金。

    帕提亞時期的過境貿(mào)易相當繁榮，尤其是在絲綢之路貫通后，王國成為地中海與近東和遠東貿(mào)易的中介地。絲綢之路從波斯的阿克巴特那到底格里斯河邊的塞琉西亞，而后經(jīng)左格馬到敘利亞的安條克；另有一條商路從塞琉西亞經(jīng)敘利亞的帕爾米拉到達地中海。商人販運的主要商品有奴隸、干果、染料、香水、橄欖油、油脂、皮革、鹽、食品、牲畜、青銅像等；從中國進口的商品有牲畜、金銀、寶石、地毯、夏布、絲綢、鐵、桃子、杏等，向中國輸出的商品有葡萄酒、石榴、駝鳥等。另外，巴比倫尼亞也有海路直通印度河，與中亞、高加索等地區(qū)存在密切的貿(mào)易和文化交流。貿(mào)易的發(fā)展促成了一批新城市的興盛（包括巴比倫尼亞北部的哈特拉和中部的沃爾加西亞），商人成為一個十分富有的階層。

    在巴比倫尼亞的城市中，主要居民仍是土著居民，包括猶太人在內(nèi)，但地區(qū)人口的主體是阿拉米人。另外，商業(yè)的繁榮和移民也帶來了新的民族。城市中有帕提亞人、希臘人和來自帕爾米拉的敘利亞商人，并形成了獨立的社團。在鄉(xiāng)村、尤其是沙漠中，則有來自半島的大批阿拉伯人，他們成為奔走于哈特拉與小亞的艾德薩之間的商人，在這兩座城市中，阿拉伯人已占有優(yōu)勢地位，以至哈特拉的統(tǒng)治者自稱“阿拉伯人之王”。而且，到公元１世紀，希臘人已逐漸與當?shù)厝送ɑ椋�塞琉西亞等由當年亞歷山大統(tǒng)帥東征的軍隊建立的希臘城市也先后為帕提亞人、土著人和羅馬人所占據(jù)，作為王國異質成份的希臘城市已不復存在。

    帕提亞的城市建筑一般很少使用石料，而哈特拉是一個例外，這與當?shù)刎S富的石料供應和大量的商業(yè)財富有關。另外，哈特拉古城遺址呈圓形，這在本地區(qū)的城市建設史上也是一個創(chuàng)新。而且，城市建有雙層城墻，其直徑為2公里，城墻周長為6公里。外墻以土壘成，內(nèi)墻以石砌成，寬3米，高10米，共有東西南北4座城門、11座城堡、28座大型塔樓和160座小型塔樓。因此，城市具有強大的防御能力。長期以來，哈特拉也因其地理位置而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在城市中央，考古學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東西方向的長方形區(qū)域，以石墻與周邊城區(qū)隔開，它劃分為東西單元，其中面積較大的東區(qū)分布著許多廟宇，其中心是所謂的“大廟”，其一翼為建于2世紀初的太陽神沙瑪什的矩形廟宇。從建筑上看，哈特拉神廟的特點是運用了“阿依萬”的神殿形式，這是一種正面敞開通往院落、天花板呈現(xiàn)為筒型拱頂?shù)木匦未髲d。阿依萬運用的范圍包括了世俗建筑和宗教建筑。哈特拉建筑的另一個特點是融會了東西方的藝術風格。一些建筑擁有希臘式的圓柱，但它們實際上是裝飾在墻壁上的半圓柱，頂部也沒有逐漸變尖，并缺乏精美的希臘式柱頭。哈特拉建筑對以后薩珊帝國和伊斯蘭時代早期的伊朗建筑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

    20世紀初，在鄰近的阿淑爾遺址上進行發(fā)掘的德國考古學家瓦爾特·安德烈最先對哈特拉遺址進行了測量和調(diào)查。1951年，伊拉克政府開始組織對遺址的發(fā)掘；1960年以后，開始了對遺址的修復。1985年，哈特拉遺址順利入選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主管的世界文化遺產(chǎn)。此后，伊拉克政府進一步加強了對哈特拉遺址的保護和宣傳，但海灣戰(zhàn)爭的爆發(fā)使遺址面臨著威脅。自2003年伊拉克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這里鮮有游客光臨，修繕和發(fā)掘工作幾乎陷于停頓，人們期待著未來哈特拉遺址的情況將逐漸得到改善。（作者單位：西北大學中東研究所）（原標題：哈特拉——沙漠中的世界文化遺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