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5日,“黃河號子”入選河南省第一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2008年6月7日,“黃河號子”入選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黃河號子”是黃河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是我國人民在勞動中創造的最古老最原始的民間藝術之一,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它是歷代黃河河工在治黃實踐中用汗水哺育的治河文化,不僅是治黃實踐的濃縮,而且也是在抗洪搶險中克艱的力量。
為傳承這一黃河歷史文化遺產,河工傳人——李富中,在各級領導的關心支持下,帶領人員足跡遍布黃河兩岸。
6月14日——我國第三個文化遺產日,電視里正在播出原生態非物質文化遺產節目,突然主持人的一句話觸動了我,“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已經國務院審批通過并公布……”我馬上撥通了遠在北京人民網的內弟的電話,請其查詢。片刻,電話回了過來:“6月7日,國務院批準文化部確定的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黃河號子’在傳統音樂(民間音樂)部分……”后面的話我已聽不清楚,只是重復著兩個字“謝謝,謝謝!”那一刻,我凝望著墻上與祖父的合影,淚水盈滿了眼眶……片刻,從復雜的心情中回過神來,不顧已是深夜時分,將這個消息發給了關心、支持過我的領導、同事和朋友們……
擔 憂
1981年,我在武陟第一河務局走上了治黃崗位。1983年,我參加了“北圍堤”大搶險,緊張繁忙的搶險工地卻難聽到幾聲號子,偶爾有動靜,也多是單調的“一二……三”,為打散沉悶的空氣,現場安上了高音喇叭,為大家播放歌曲、豫劇。聽過祖父喊號子的我,回到家里不解地問祖父,他不住地搖頭:“不會了,都不會了。”
祖父李建榮,黃河上的老同志都知道,他14歲投身黃河,與洪水打了60多年交道。1936年,在山東江蘇壩搶險時,創造了“柳石混合滾廂”技術,恢復了江蘇壩壩頭,使埽工技術向前邁了一步;在花園口堵口時,創下過口門進占3天100米的記錄,成為《黃河花園口合龍紀念冊》中有文字記錄的4位工程隊隊長之一。人民治理黃河以來,他多次指揮過重大搶險:沁河口花坡堤搶險、保合寨搶險、花園口搶險、原陽黑石、原陽大張莊……“滾廂”技術在歷次重大搶險中發揮了巨大作用,有人把這種方法稱為“風攪雪”,老人在搶險方法上“大險惡險用‘滾廂’,中小險情不重樣”,黃委領導稱贊老人“技藝高超、戰功赫赫”。
1990年前是祖父向我傳授搶險“技術”的重要階段。
1991年,從黃河職工大學進修畢業的我參加了武陟老田庵控導工程施工,工地距秦廠老家十幾里遠,祖父要求我每晚回家,勞累一天的我有些不情愿。回到家中,祖父先遞給我一張《黃河報》,那上邊有一篇現河南河務局副局長趙民眾寫的一篇文章《一盒不平常的錄音帶》,然后拿出錄音機,里面傳出雄壯有力的號子聲……“我已經80多歲了,你要不學,有的就要失傳啦。”
圓了第一個夢
聽了祖父的話,我明白了一切。此后,無論刮風下雨,老家至工地的路上,總有我騎車的身影,早出
晚歸的耕田者總能聽見我“旁若無人”地邊走邊學的喊號聲。終于有一天祖父說:“有味道了!
喊號階段合格了,整理分析成了當務之急。由于“號子”是口口相傳,種類特點及號詞等文字不能準確確定,個別的號種還沒有名字。自行車伴著我業余時間東奔西跑,文化館、嘉應觀、戲校都成了我經常光顧的地方,字典、詞典成了我隨身攜帶的必須品,終于文字問題解決了,一個沒有號頭、有點擺花架子表演的號子被我起名叫“花號”。1993年4月,《黃河報》第四版出現了一個豆腐塊——“黃河號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祖父開始向我講述更深層次的堵口技術,他一生參加了封丘貫臺、長垣馮樓、山東董莊(兩次)、花園口、沁河大樊6次大型堵口和花園口樞紐工程、山東微山、滑縣衛河共3次截流工程,參加了1938年為抗日布設長江封鎖線的馬當沉船……每次都講得非常細,常以桌、凳為模型比劃,直到我完全聽懂,并能提出一些關鍵問題和他爭論時,他的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當我答應他,有機會將把“黃河號子”、“風攪雪”、“埽工堵口”都錄制成聲像資料時,老人很是激動。
1992年,《嘉應觀秘史》攝制組選中老田庵控導的一片地拍攝清代復堤鏡頭,我目睹耳聞“土硪”上下翻飛和雄壯優美的“號子”聲,聯想起20世紀70年代大復堤時的“硪號”聲,回去告訴祖父,有時間將“土硪號子”錄下來,老人十分興奮。
1999年4月,應我之邀,已90歲高齡的祖父再次出征,擔任搶險隊的首席顧問,并將傳唱“黃河號子”作為其中一個重點。許多個晝夜,祖父及另兩位顧問董全修、胡太法和我輪番上陣,傳唱號子。
2001年,在中央電視臺“夕陽紅”欄目組和焦作電視臺的大力支持下,完成了“黃河號子”的錄制。而此時,異樣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有些人認為我“不務正業,已經不用的東西還在搗鼓……”盡管當時我有些不痛快,但保護傳統文化的決心支撐我決心干下去。2002年3月,后期制作完成。6月22日,到沁河考察的黃委主任李國英、副主任廖義偉,河南河務局局長趙勇來到武陟大虹橋時,我們將“黃河號子”做了匯報表演,當聽到時任焦作河務局局長的溫小國介紹我家四代治黃時,李國英主任緊緊拉著我祖父的手,高興地說:“你們是黃河世家。”并鼓勵把黃河號子傳唱下去,并發揚光大。頓時,曾經的非議留下的陰影蕩然無存。也許是完成了第一個心愿,也許是看到其他項目的希望,就在我調任孟州河務局局長的前三天,老人離開了我們。
先易后難
轉眼間到了2003年,非典來臨,我拍攝“土硪號子”的心情越來越急迫,熟悉硪號參加錄制的都是70歲上下的老人,最大的幾位已80多歲。有同志勸我說,這些號子已多年不用,錄制要花不少錢,加上人員年齡偏大,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