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本書是史,是由于本書中顯示出豐富的史料。粗略地估算一下,本書中提到的散文作者有數百位,提到的散文作品有上千種。而且,在評述新時代的散文創作時,還要論及前一歷史時期即新中國成立后27年的散文創作,甚至還要提及更遠的歷史時期的散文作品,顯示出本書內容的歷史繼承和對比意義。對于這些構成史料的大量散文作家與作品,本書中并非簡單地羅列篇目或繁瑣地介紹內容,而是在解讀中探其意蘊,在比照中見其特色,在品鑒中賞其才藻,在評述中衡其價值。書中綜合性的理論闡述和具體問題的論析都從作品實際出發,對于作家創作成就的評價也都以其作品為依據,在這個過程中,作者的史觀、史才與史識都得到充分的體現。
全書的結構是散論式的。每一章節各為專論,獨立成篇。把有些篇章調換一下位置,對全書的結構系統也不會有大的影響。全書的史的體系不全在于章節的順序,而在于各章內容對于整體布局的完備性和周延性,在于各章內容之間的相互邏輯關系。全書的寫法也多是散論式的,各章節的體例并非完全統一,而是根據內容各有變化。有的篇章中立小標題進行分論,而“時代散文的本質觀念”、“散文的時代特征”等章節,用隨筆式的感悟來表達文論的觀點。“適應時代的節奏”和“高難度的現代舞”兩節論述散文詩,而這兩節的文體也就是散文詩。以散文的形式表述當代散文的理論與創作,以散文詩的形式表述散文詩的思想與藝術,史論內容和史家筆法在散文的理念中達到完美和諧。
《散文時代》的書名本身也是散文式的,其含義既指散文的時代,也指時代的散文,散文與時代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一個時代為散文的繁榮提供生存的機遇和發展的空間,也影響著散文的內容與格調;而這一時期的散文作品也必然反映著時代的面貌,體現出時代的精神。本書開篇第一章就明確指出這一點,并且說:“時代矯揉造作,散文必虛情假意;時代色彩單一,散文必清淡寡氣;時代生機勃發,散文必豪放磅礴;時代多彩豐富,散文必風景無限。”這一組警句所表述的觀點,可以說是全書立論的基礎,各章節的專論無不密切地著眼于散文創作和時代背景的互動關系。王永寬【原標題:王劍冰《散文時代》:散文之史與史之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