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陽名人范縝
2014/7/21 9:14:36 點(diǎn)擊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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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文化產(chǎn)業(yè)網(wǎng)泌陽消息:范縝(約450—510),字子真,南鄉(xiāng)舞陰(今泌陽羊冊鎮(zhèn)古城一帶)人。祖父范璩之,曾任南朝宋中書侍郎。父范濛,早逝。范縝依母度日。十八歲時,投沛郡相縣(今安徽宿縣)名儒劉獻(xiàn)門下求學(xué)。
范縝學(xué)習(xí)勤奮刻苦,學(xué)業(yè)優(yōu)良,深得劉獻(xiàn)器重,親自為他舉行冠禮,以示優(yōu)待。其同學(xué)多是達(dá)官貴人子弟,穿則錦衣,行則車馬,而范縝安于布衣草鞋,以步代車。他深入鉆研經(jīng)學(xué),尤精“三禮”(《周禮》、《儀禮》、《禮記》)。他性格直爽,敢于發(fā)表學(xué)問上的獨(dú)特見解,《梁書》說他“好危言高論”,引起貴族子弟的敵視和疏遠(yuǎn)。二十六歲時上書王仆射,陳述改革政見,未見回音。范縝報國無門,壯志難酬,二十九歲已白發(fā)皤然,曾作《傷暮詩》、《白發(fā)詠》以自嗟!
南朝齊建元元年(479年),范縝以主簿起仕,累遷尚書殿中郎。永明年間,齊與魏和親,相邀有才學(xué)的人來往,范縝及從弟范云、內(nèi)弟蕭琛、瑯琊人顏幼明、河?xùn)|人裴昭明相繼以“行人”銜出訪北朝魏,皆揚(yáng)名鄰國。
南朝齊永明七年(489年)春,宰相、竟陵王蕭子良在其“西邸”延攬一些有才學(xué)、有名望的人,研究經(jīng)史及諸子百家,著書立說,范縝亦為“西邸”文友。建武元年(494年)官遷領(lǐng)軍長史,后出任宜都(今湖北枝城市)太守。時迷信盛行,范縝下令廢止祭祀神廟,勸民不信鬼神。永元二年(500年)蕭衍起兵向建康(今江蘇南京市)進(jìn)軍,路過南州,遇守母廬墓的范縝,因與衍同為“西邸”舊友,故衍稱帝后,任范縝為晉安(今福州)太守。梁天監(jiān)三年(504年)被調(diào)回建康。按當(dāng)時常情,地方官吏調(diào)進(jìn)京師必拜朝遷大臣,而范縝卻只拜見了已廢為平民的前任尚書令王亮。其不趨炎附勢的態(tài)度可見一斑。范縝因未獲得卿相之位而常怏怏不快,和王亮的過從更加密切,后竟因此被貶到廣州。
齊竟陵王蕭子良篤信佛教,而范縝盛稱無佛。蕭子良質(zhì)問范縝說:“君不信因果,世間何得有富貴,何得有貧賤?”范縝答:“人之生臂如一樹花,……隨風(fēng)而墮,自有拂簾幌墜于茵席之上,自有關(guān)籬墻落于糞溷之側(cè)。墜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糞溷者,下官是也。貴賤雖復(fù)殊途,因果竟在何處?”一席話說得簫子良張口結(jié)舌。為說服信佛者,范縝作《神滅論》(附《神滅論》原文),進(jìn)一步闡明自己的觀點(diǎn)!渡駵缯摗芬“形即神也,神即形也”、“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形者神之質(zhì),神者形之用”、神由形派生、形和神就象‘刀刃’和刀刃的‘鋒利’一樣不能分開的理論,批判了靈魂不滅、因果報應(yīng)、貧富在天的宿命論觀點(diǎn)。他的見解轟動全國!读簳氛f:“此論出,朝野喧嘩;子良集僧難之,而不能屈。”蕭子良看辯不過范縝,就用功名利祿收買,派王融對范縝說:如果你肯放棄反佛的議論,“以卿之大美,何患不至中書郎。”范縝聽后大笑說:“使縝‘賣論取官’,已至令、仆矣,何但中書郎邪?”
范縝貶于廣州數(shù)年,調(diào)回京城,任中書郎、國子博士。未幾,謝世。
范縝的兒子范胥,字長才,起任太學(xué)博士,因有口辯才能,兼主客郎。后遷平西湘東王咨議參軍,出任鄱陽郡內(nèi)史,死于任上。
范縝一生有許多著作,《梁書》謂有十卷,現(xiàn)存有《神滅論》、《答曹舍人》兩篇。《梁書》、《南史》均有其傳。
附:
神 滅 論
或問予云:“神滅,何以知其滅也?”答曰:“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也。”
問曰:“形者無知之稱,神者有知之名,知與無知,即事有異,神之與形,理不容一,形神相即,非所聞也。”答曰:“形者神之質(zhì),神者形之用,是則形稱其質(zhì),神言其用,形之與神,不得相異也。”
問曰:“神故非質(zhì),形故非用,不得為異,其義安在?”答曰:“名殊而體一也”。
問曰:“名既已殊,體何得一?”答曰:“神之于質(zhì),猶利之于刀,形之用于,猶刀之于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無刀,舍刀無利,未聞刀沒而利存,豈容形亡而神在。”
問曰:“刀之于利,或如來說,形之于神,其義不然。何以言之?木之質(zhì)無知也,人之質(zhì)有知也,人既有如木之質(zhì),而有異木之知,豈非木有其一,人有其二邪?”答曰:“異哉言乎!人若有如木之知以為形,又有異木之知以為神,則可如來論也。今人之質(zhì),質(zhì)有知也,木之質(zhì),質(zhì)無知也,人之質(zhì)非木質(zhì)也,木之質(zhì)非人質(zhì)也,安在有如木之質(zhì)而復(fù)有異木之知哉!”
問曰:“人之質(zhì)所以異木質(zhì)者,以其有知耳。人而無知,與木何異?”答曰:“人無無知之質(zhì),猶木無有知之形。”
問曰:“死者之形骸,豈非無知之質(zhì)邪?”答曰:“是無人質(zhì)。”
問曰:“若然者,人果有如木之質(zhì),而有異木之知矣 。”答曰:“死者有如木之質(zhì),而無異木之知;生者有異木之知,而無如木之質(zhì)也。”
問曰:“死者之骨骼,非生者之形骸邪?”答曰:“生形之非死形,死形之非生形,區(qū)已革矣,安有生人之形骸,而有死人之骨骼哉?”
問曰:“若生者之形骸非死者之骨骼,非死者之骨骼,則應(yīng)不由生者之形骸,不由生者之形骸,則此骨骼從何而至此邪?”答曰:“是生者之形骸,變?yōu)樗勒咧趋酪病?rdquo;
問曰:“生者之形骸雖變?yōu)樗勒咧趋溃M不因生而有死,則知死體猶生體也。”答曰:“如因榮木變?yōu)榭菽荆菽局|(zhì),寧是榮木之體!”
問曰:“榮體變?yōu)榭蒹w,枯體即是榮體;絲體變?yōu)榭|體,縷體即是絲體,有何別焉?”答曰:“若枯即是榮,榮即是枯,應(yīng)榮時凋零,枯時結(jié)實(shí)也。又榮木不應(yīng)變?yōu)榭菽荆詷s即枯無所復(fù)變也。榮枯是一,何不先枯后榮?要先榮后枯,何也?絲縷之義,亦同此破。”
問曰:“生形之謝,便應(yīng)豁然都盡,何故方受死形,綿歷未已邪?”答曰:“生滅之體,要有其次故也。夫嗐而生者必欻而滅,漸而生者必漸而滅。欻而生者,飄驟是也;漸而生者,動植是也。有欻而漸,物之理也。”
問曰:“形即是神者,手等亦是神邪?”答曰:“皆是神之分也。”
問曰:“若皆是神之分,神既能慮,手等亦應(yīng)能慮也?”答曰:“手等亦應(yīng)能有痛癢之知,而無是非之慮。”
問曰:“知之與慮,為一為異?”答曰:“知即是慮,淺則為知,深則為慮。”
問曰:“若爾,應(yīng)有二慮,慮既有二,神有二乎?”答曰:“人體惟一,神何得二,神有二乎?”答曰:“人體惟一,神何得二。”
問曰:“若不得二,安有痛癢之知,復(fù)有是非之慮?”答曰:“如手足雖異,總為一人,是非痛癢雖復(fù)有異,亦總為一神矣。”
問曰:“是非之慮,不關(guān)手足,當(dāng)關(guān)何處?”答曰:“是非之慮,心器所主。”
問曰:“心器是五藏之心,非邪?”答曰:“是也。”
問曰:“五藏有何殊別,而心獨(dú)有非之慮乎?”答曰:“七竅亦復(fù)何殊。而司用不均。”
問曰:“慮思無方,何以知是以心器所主?”答曰:“五藏各有所司,無有能慮者,是以知心為慮本。”
問曰:“何不寄生眼等分中?”答曰:“若慮可寄于眼分,眼何故不寄于耳分邪?”
問曰:“慮體無本,故可寄之于眼分,眼自有本,不假寄于佗分也。”答曰:“眼何故有本而慮無本;茍無本于我形,而可遍寄于異地,亦可張甲之情,寄王乙之軀,李丙之性,托趙丁之體,然乎哉?不然也。
問曰:“圣人形猶凡人之形,而有凡圣之殊,故知形神異矣。答曰:“不然。金之精者能昭,穢者不能昭,有能昭之精金,寧有不昭之穢質(zhì)。又豈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亦無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體。是以八采、重瞳,勛、華之容,龍顏、馬口,軒皞之狀,此形表之異也。比干之心,七竅列角,伯約之膽,其大若拳,此心器之殊也。是知圣人定分,每絕常區(qū),非惟道革群生,乃亦形超萬有。凡圣均體,所未敢安。”
問曰:“子云圣人之形必異于凡者,敢問陽貨類仲尼,項籍似大舜,舜、項、孔、陽、智革形同,其故何邪?”答曰:“珉似玉而非玉,雞類鳳而非鳳,物誠有之,人故宜爾。項、陽貌似而非實(shí)似,心氣不均,雖貌無益。”
問曰:“凡圣之殊,形器不一,可也;圣人員極,理無有二,而丘、旦殊姿,湯、文異狀,神不侔色,于此益明矣。”答曰:“圣同于心器、形不必同也,猶馬殊毛而齊逸,玉異色而均美。是以晉棘、荊和等價連城,驊騮、 驪,俱致千里。”
問曰:“形神不二,既聞之矣,形謝神滅,理固宜然,敢問經(jīng)云‘為之宗廟,以鬼饗之,’何謂也:圣人之教然也,所以弭孝子之心,而厲偷薄之意,神而明之,此之謂矣。”
問曰:“伯有被甲,彭生豕見,墳素著其事,寧是設(shè)教而已邪?”答曰:“妖怪茫茫,或存或亡,強(qiáng)死者眾,不皆為鬼,彭生、伯有,何獨(dú)能然,乍為人豕,未必齊,鄭之公子也。?
問曰:“《易》稱‘故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而不違。’又曰:‘載鬼一車’,其義云何?”答曰:“有禽焉,有獸焉,飛走之別也;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別也。人滅而為鬼,鬼滅而為人,則未人之知也。”
問曰:“知此神滅,有何利用邪?”答曰:“浮屠害政,桑門蠹俗,風(fēng)驚霧起,馳蕩不休,吾哀其弊,思拯其溺,夫竭財以赴僧,破產(chǎn)以趨佛,而不恤親戚,不憐窮匱者何?良由厚我之情深,濟(jì)物之意淺。是以圭撮涉于貧友,吝情動于顏色;千鍾委于富僧,歡意暢于容發(fā)。豈不以僧有多 之期,友無遺秉之報,務(wù)施闕周急,歸德必于在已。又惑不茫昧之言,懼以阿鼻之苦,誘以虛誕之詞,所以兜率之樂。故舍逢掖,襲橫衣,廢俎豆,列瓶缽,家家棄其親愛,人人絕其嗣續(xù)。致使兵挫于行間,吏空于官府,粟馨于惰游,貨殫于泥木。所以奸宄弗勝,頌聲尚擁,惟此之故,其流莫已,其病無限。若陶甄稟于自然,森羅均于獨(dú)化,忽焉自有,怳爾而無,來也不御,去也不追,乘夫天理,各安其性。小人甘其龔畝,君子保其恬素,耕而食,食不可窮也,蠶而衣, 衣不可盡也,下有余以奉其上,上無為以待其下,可以全生,可以匡國,可以霸君,用此道也。”
責(zé)任編輯:C009文章來源:河南文化產(chǎn)業(yè)網(wǎng)(2010-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