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登上古吹臺,首先感動我的不是那些故事,也不是這個臺上的古建筑,而是這個臺上的樹木。
古吹臺上有好多樹木,多到遠遠望去只看到樹木而不見臺子。如果從禹王臺公園正門進入,沿林蔭大道西行,三五步就能看到林蔭大道的盡頭有一片蔥郁的林子,其色深碧,其姿盛茂,雖沒有碧玉般光滑,但其幽靜、蔥郁之氣卻盤繞升騰。
我是從2010年開始關注古吹臺上的樹木的,當時,我通過汴梁博客圈懷夢草得到一份開封市古樹名木名冊,名冊上就有這兩棵側柏。說真的,當時我有個計劃就是要按照名冊上的標注尋遍開封的古樹名木,當然也包括古吹臺這兩棵側柏。
說來也巧,今年4月初,汴梁博客圈組織到禹王臺公園看百年紅樓,我順便來到古吹臺。我要看看這兩棵凝聚200多年時光的側柏,甚至幻想著能從樹上搖落一些歷史風塵。
古吹臺是一個充滿神秘感的深厚土臺,大概正是這個土臺的神秘與深厚,才有了生長其上蔽日參天的樹木,才有了撼人心魄的幽靜、高雅。
古樹名木名冊上記載的這兩棵側柏就在御書樓后,在禹王廟月亮門前面,與師曠大師彈琴塑像正對。側柏樹干不算太粗,但樹身挺拔修長,高約20米,冠幅7米許。如果打一個比方的話,有點像一個面目白凈、身材清瘦、玉樹臨風的中年學者。如果不從標牌讀識,根本看不出這兩棵側柏已經有200多年。仰頭看看樹冠,再伸手摸摸樹干,那澀澀的暗灰色的樹皮極像是一部發黃的書,如果再仔細讀讀樹皮深處的脈絡,便會發現這里記錄的是200多年的朝夕。
我曾探訪過古槐、海棠等開封許多古樹名木。一般情況下,樹木到了200多歲的年紀,不是樹干彎曲就是樹心朽空,盡管有時看上去枝葉茂盛,其實只是僅僅依靠可憐兮兮的外皮維持生命水分的供給。而像這兩棵側柏一樣樹身挺拔堅實、精神昂揚的非常少。
我不知道一棵側柏的壽命最終能是多少,但在我的感覺中,這兩棵側柏會永遠將現在的風貌和精神保持下去,雖然他們的外皮是皴裂的。為了深入認識側柏,我曾翻閱《辭!返荣Y料,資料上說是一種生長緩慢的常綠喬木。其樹冠廣卵形,小枝扁平,排列成1個平面。葉小,鱗片狀,緊貼小枝上,呈交叉對生排列,葉背中部具腺槽,雌雄同株,花單性……關于側柏的介紹很多、很碎,沒有特別的重要的大段特性介紹和“豐功偉績”展示。但我想,也許正是因為它的這些繁復、碎小、生長緩慢,沒有“豐功偉績”的生命特征,才有它的今天,才有它200多年的細嚼時光,才能將200多年風霜雨雪幻化為自己心思和夢想的過程,才有200多年不斷修正自己,使自己變得挺拔、堅強的機遇。從這個角度講,細碎、弱小、緩慢并不是壞事,這也是一種努力,一種綿長恒遠的腳踏實地。作者:李效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