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衣式彩繪跽坐拱手女俑。

3月21日，由西漢南越王博物館和漢陽陵博物館聯合主辦的“帝國表情——漢景帝陽陵出土文物展”在廣州西漢南越王博物館展出。本次展覽展出120件(套)來自陜西漢景帝陽陵的精美文物，包括大量“著衣式”陶俑和陶塑動物，以及陶、銅質生活器具和兵器、車馬器等。展期將持續3個月之久。本次展覽，是廣州今年以來首個重量級文物大展，西漢南越王博物館和漢陽陵博物館，均依西漢初期高級皇(王)陵原址為基礎建成，同屬國家一級博物館。本次展覽也為廣州、西安這兩個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的文化交流提供了一次重要的契機。漢景帝雖與南越王趙眜素昧平生，卻于千載之后以這樣的方式“相會”嶺南。漢陽陵博物館館長侯寧彬表示，本次展覽展出的120件文物，基本代表漢陽陵考古發現的成果。本次展覽也為羊城市民全面了解西漢時期全國的社會、經濟、生活狀況，提供了一次難得的契機。

陶俑展現千年帝國“幸福感”

本次展覽，共分為“景帝陽陵”、“景帝其人”、“陽陵密碼”和“景帝時期的社會生活”四個部分。墓主漢景帝名為劉啟，是西漢王朝的第四位皇帝，也是中國封建社會第一個盛世“文景之治”的開拓人之一，為其子漢武帝劉徹的霸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漢景帝一生崇尚節儉。他的陵園漢陽陵位于西安市北，規模宏大、布局嚴謹、地下埋藏豐富，是迄今發現的保存最為完整的西漢帝陵陵園。至今為止，景帝陽陵經過了40余年的考古發掘。這里也是目前唯一對從葬坑進行大規模考古發掘的西漢帝陵。

漢陽陵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物，莫過于一座座高約60厘米、赤身斷臂的“裸俑”。這些“裸俑”雖然只有真人三分之一大小，但造型準確，做工細膩，身體各部分無不精雕細琢，符合人體結構比例，甚至連毛發竅孔等細微之處也毫不含糊。“裸俑”神情各異，生動體現出他們的年齡和個性特征，堪稱“東方維納斯”或“東方大衛”。

最讓人咋舌的是，這些“裸俑”還揭開了宦官的神秘面紗。“從來都無人見過古代真實的宦官模樣，漢陽陵卻給世人一個最直白的答案。”西漢南越王博物館館長吳凌云介紹，本次展出的宦官俑，是目前發現的最早的宦官的實物裸體陶俑。他們身形比一般的男俑要矮小，而且面容陰柔，神情羞澀，生殖器的塑造也與常人顯然有別，也清晰顯明漢代被閹割到何種程度。

“其實，這些裸俑準確應稱為‘著衣式裸體陶俑’，過去都穿有絲、麻質的衣料。但經過歲月的洗禮，他們的木質手臂和華麗的衣冠都已經化為塵土，留下今天的樣子。”漢陽陵博物館主任李庫向記者澄清了這一疑團。與秦始皇神情冷峻的兵馬俑相比，漢陽陵出土的陶俑都是“微笑帝”，堪稱“幸福指數”最高的陶俑。他們以蒙娜麗莎般神秘的永恒笑臉，向后人展示出“文景之治”帶來濃郁而溫和的生活氣息。

在漢陽陵里，考古隊也發現了漢景帝龐大的“安保部隊”。古人深信“事死如事生”，對帝王來說，陵墓與宮殿不過是轉換了一個生活空間，一支驍勇善戰的地下軍團自然必不可少。可奇怪的是，這些漢代騎兵竟都是“羅圈腿”？原來，他們所騎的木質戰馬都已經腐蝕。在這些騎兵之中，也似乎發現了女兵的身影。還有一些騎兵顴骨高高、天生異相，估計當時少數民族也加入成為拱衛漢室的成員，足見漢帝國的強盛氣象。

揭秘“文景之治”殷實民生

千姿百態的人物陶俑展示了西漢王朝的“帝國表情”，而琳瑯滿目的各種隨葬明器則更豐富地說明“文景之治”的民生殷實。史書記載，漢景帝在位17年間社會安定，人們的衣食住行等社會百態，都在本次展覽得到鮮明的體現。

漢陽陵出土的塑衣俑，就為人們了解漢服提供了最直觀的證明。這些上色的陶俑大多穿著華麗寬邊的深衣，是當時宮中流行的服飾。一座溫文爾雅的文官俑更顯謙謙君子的氣度，俑上還留有穿插笏板和佩劍的兩個孔洞。這位文官還留著兩撇上挑的八字胡，反映當時人們對美的講究。

除了服飾，漢陽陵出土的大量牲畜俑和飲食器具，也在說明社會的富裕。漢代是中國飲食傳統和飲食習慣的奠定時期。漢景帝的地下王國可謂“六畜興旺”，展覽展出的牲畜俑包括馬、牛、羊、狗、豬、雞等。

“漢景帝在位的17年，是中央與地方、文化中心與文化邊緣重要的碰撞時期，我們從這些展品里面也能看到中原與嶺南的文化碰撞。”吳凌云說。比如，漢人與廣東人一樣喜歡“燒乳豬”。漢陽陵的乳豬陶俑和南越王墓出土的燒烤器，就在共同說明當時流行的食俗。

正所謂“鐘鳴鼎食”、“長樂未央”，地下王國的娛樂活動同樣豐富多彩。本次展覽展出的陶鐘、陶磬，都是聲音綿長的打擊樂器，讓觀眾感受到大漢帝國綿延不絕的盛世回音。

展場上還展示了一個古老的神秘游戲：“六博棋”。這是一種流行于春秋戰國和秦漢時期的游戲，也被認為是今天的軍棋的“老祖宗”。這個六博棋盤以石頭打成，十分笨重，漢景帝還用它來制造了“一個棋盤引發的血案”。在一次下棋過程中，因發生爭執，年少氣盛的太子劉啟竟用棋盤將吳王劉濞的兒子劉賢打死，最終釀成“吳楚七國之亂”。這件漢陽陵發現的六博棋盤，反映出景帝生前對這種游戲的癡迷。據專家介紹，“六博棋”的具體玩法仍在研究當中。（原標題：漢景帝陽陵出土陶俑均帶微笑 幸福指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