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化米粒
陶器
炭化的水稻種子
磨制石器
近代工業革命是人類社會生產發展史上的第二次革命性事件,其最重要的標志是18世紀中葉英國人瓦特改良了蒸汽機。由此,引發了自古以來人類從手工生產向機械生產方式的重大飛躍,致使歐美等國的技術發明層出不窮,如汽車、飛機、電燈、電話、電報、影視、電腦等,舉不勝舉。說起來,它們與中國古代造紙術、指南針、火藥、活字印刷術的四大發明一樣,在東西方之間相互傳播交流,對整個世界文明發展,都提供了很大的推動力,最終實現了人類社會從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的偉大變革。
當我們每每津津樂道這些偉大的革命性發明時,是否可曾想過,在工業革命以前的古代,確切地說是遠古時代,我們人類的祖先還有過哪些對古今社會發展產生過巨大推動作用的發明呢?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把工業革命看做是人類社會生產發展史上的第二次革命性事件的話,那么第一次革命性的事件是什么呢?讓我們帶著這類問題,用考古的“望遠鏡”,去看看工業社會以前最初的傳統農業社會是以什么為標志所形成的吧。
種植植物 飼養動物磨制石器 制作陶器
“人猿相揖別。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早在50年前,毛澤東發表了著名的《賀新郎·讀史》開頭寫道。毛澤東從文學角度高度概括的這段人類誕生的早期歷史,在考古學上叫做舊石器時代。
這個遠古時代距今已有二三百萬年,人類正是由于發明了制作石質工具的技術,開辟了利用工具獲取生存資源的先河,方才脫胎于動物,成為生物進化意義上的人。最初,我們的遠祖尚處在茹毛飲血階段,備受自然環境的制約,生存方式異常艱辛,主要靠采集和狩獵維持生計,僅僅學會了打制石器和用火等。
但到了距今一萬年前后,人類的發明和生產步入了快車道,導致人類的生存方式發生了里程碑式的變化。其突出的標志是學會了種植植物、飼養動物、磨制石器和制作陶器,我們可以把這幾項稱作是人類最早的四大發明。
那時,人類雖然還采集野果,但已學會了種植植物;盡管還捕獲野生動物,但也學會了人工馴養動物;他們變打制石器為磨制石器,改進生產工具制作技術;他們第一次發明了合成材料,開始制作陶器以儲藏和飲食之用。
自此,人類由過去被動地順應自然,進入到了能動地改造自然的較高級的社會發展階段。考古上將這些集群式發明的時代,叫做“農業革命”或“新石器時代革命”。換句話說,沒有農業革命為代表的這場充滿歷史進步的里程碑性質的事件,就沒有前面提到的人類生產發展史上的工業革命。顯然,從源流上看,農業革命是源,工業革命是流。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爭論
關于農業革命特別是起源的原因和具體機制,一直是考古學研究的一個世界性的熱點問題。具體來說,發生于距今一萬年前后的人類最早的四大發明,有沒有先后關系?究竟是哪一個最先出現?或哪一個出現才導致了另一個再出現?它們是各自發生的?還是連鎖產生的呢?這顯然是一個考古學上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考古學上有種主要觀點認為,遠古時代的四大發明是農業生產直接導致的連鎖結果。這種觀點認為,農業耕種需要一年四季侍弄莊稼,遠古時代也不例外。發明了農業種植的人類遠古祖先,一般都不會像舊石器時代那樣,再逐水草而居,哪個季節或哪里有生存資源就去哪里謀生了。人類的居住方式,開始由游居時的臨時營地變為定居的村落。而長時間地在一個地方居住,就免不了要砍樹、架梁、和泥、割草、蓋房子,在金屬尚未發明的原始社會,各種磨制鋒利的石質工具,便能起到“磨刀不誤砍柴工”的作用,何況農業生產也需要各種適用的石質工具,才能翻耕、除草、收割等。
尤為關鍵的還有,人類定居后,要吃農業生產的糧食,這就需要儲藏設施和飲食用具。過去游居時,因笨重、易碎以及不便攜帶而無法生產的陶器,也就被發明了出來。另外,人們開始有意識地把狩獵來的動物馴養起來,既可作為季節性狩獵不足時的食物補充,又表明人類對動物資源有效控制能力的增強。比如在中國馴化動物的過程中,野豬這種雜食發育快、繁殖力強,肉、皮、骨皆可食取,糞便還可肥地的動物,一點點地被圈養起來,成了普遍食用的家豬。
其實在學術界,有人并不贊成上述那樣的邏輯或假說,而是認為原始的農業生產不像現代農業那樣發達,播種之后,未必一定就會有保障性的收獲。因此,人是先學會了定居后,才有了農業或陶器、磨制石器等手工業生產的。凡此種種,大家對四大發明的原因尤其是農業起源問題,一直論辯不休,觀點各異,不一而足,非但迄今也沒有形成完全一致的共識,反而出現了更多的諸如天才發明說、氣候變化說、人口壓力說等各種學術觀點。有學者還提出“宴饗說”理論,認為一些動植物的馴化,可能是人類擴大飲食結構、增添美食種類的結果。例如谷物適于釀酒,植物適合做香料和調味品,農業是為了獲得享受而產生的。
這幾項發明為何同處一個時期
對于人類最早的四大發明,世界各地的多數學者多持正面的認識和積極的評價。如美國學者羅伯特·布雷伍德就曾說過:“大約公元前4000年,美索不達米亞南部居民的糧食產量猛增,城市文明在此基礎上誕生了。”“人類的能量一旦解放出來,并且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隨之而來的就是專門的非農業工藝的發展。”但也有學者持不同觀點,如以寫作《槍炮、病菌與鋼鐵》一書曾獲美國普利策獎、英國科普書獎的美國學者雷德·戴蒙德便指出,農業造成了人口膨脹、環境破壞。資源控制導致人與人的不平等、戰爭與屠殺等,他提出農業的產生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失誤”。
最后要說的是,如同近代的工業革命對人類社會歷史發展進程產生的深遠影響一樣,原始農業的起源與發展,同自然資源、地理環境、氣候變遷、發現發明等自然條件和文化傳統密切相關,但到底哪個是關鍵因素呢?我們目前尚不得知,而且我們也不曉得另一個更有趣也更值得關注的問題是:與農業革命相關的人類歷史上最早的四大發明,為什么會幾乎同時發生在距今一萬年前后,而不是其他的時期或年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