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是吳越文化的發源地,其地名文化遺產數量繁多,地名背后不僅僅有小橋流水人家,還有一串串難以湮滅的歷史印記,一次次地名更替記錄下了浙江社會歷史的變遷與傳承——
嘉興桐鄉,曾梧桐遍地,相傳五代時,有鳳凰來集;衢州為南孔家廟所在地,其柯城區有條化龍巷,原是古時舞龍賞花燈之地,因為舞龍酷似真龍而得名……
對于居住在這里的人們而言,地名背后還有一串串難以湮滅的歷史印記。
留在地名上的歷史記憶
對游子來說,故鄉的模樣或許早已模糊,聊以慰藉、寄托情思的或許只余下泛黃信封上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名。
“我爺爺現在隨父母住在國外,年歲大了經常忘東西,但自己是青田哪個村的人卻能說得明明白白,一字不差。”梁鑫爺爺掛念的故鄉麗水市青田縣,距離省會杭州大約350公里,是一處著名的僑鄉。
青田地名的命名方式說來有趣,因為農業發達,農耕文化的影子體現在當地一些村落的名字上。北山鎮的雷軸解位于高山之上,梯田上散落著許多農舍,面積較小,耕田時把雷軸和耕牛分解開;同處高山之上的吊筧因為水資源缺乏,當地采用打通竹節的竹筒用藤條吊起來作水筧引水,解決生產和生活用水。
物產、植被、故事、傳說,甚至動物、數字都被用在了地名上。
一提到寧波市北侖區的柴橋老街,章悅想到的就是老街上的小吃和那些總也逛不完的弄堂。和很多地方的老街一樣,柴橋老街兼具了人文風情和市井繁華。
在杭州工作多年的章悅早已在杭州成家,只有過年,一家三口才會趕回柴橋住上幾天,總要到老街上逛一逛。章悅對那些弄堂名總是如數家珍:“蒲鞋弄是因為這條弄里有專賣草鞋、蒲鞋的地攤,智昌弄曾出過不少文人和雅士。”
地名更替,記錄社會歷史變遷與傳承
每一座城市,每一條街道都有各自的故事,而地名恰是這些故事的特殊載體,一次次地名更替記錄下了浙江社會歷史的變遷與傳承。
拿杭州來說,“武林門”隨著城市的發展,從一處北關門輻射,面積不斷擴大;“黃龍”附近的跑馬場早已不見蹤跡,只留下了一條“跑馬場路”。
“現在也只有我們這些年紀大一點的人才知道管米山、石板弄、東都司衛這樣的老地名,年輕人很多都不曉得!”曹女士的感嘆代表了許多“老杭州”的心聲。1998年,杭州市建吳山廣場,東廊下、西廊下等14條歷經數個朝代輪替的歷史道路街巷地名消失在舊城改造中。
“隨著城鄉變遷,地名更替越來越多,一些富有文化內涵的老地名逐漸被人淡忘,甚至消失。”浙江省民政廳區劃地名處處長汪勇飛介紹,地名消失的原因很多,有因為歷史朝代更迭,行政區、街巷更換了地名,老地名被新地名所取代;有隨著城市化的推進,擴建街巷里弄,設置公共設施、新建樓盤,一部分地名指稱的地理實體消失,地名也隨之廢棄;有因為存在地名重復、一地多名、含義粗俗等現象,出于對地名工作規范化管理的需要進行調整。
數字地名,創新地名管理和地名文化保護
如何保護好地名這一難得的文化資源?“現有的地名保護方式,除了通過地名志、檔案等文字,還有比如在舊址上立碑,通過新生地名延續老地名等實體保護方式。”浙江省民政廳區劃地名處調研員葛傳慶說,早在2012年,浙江省政府修訂出臺《浙江省地名管理辦法》就把地名規劃、地名文化遺產保護列入了法制保障范圍。
近年來,浙江全省各地共修訂出臺各類地名管理規范性文件近300個,建立地名管理服務制度100多項,規范了地名管理工作的各個環節。全省各市、縣(市、區)的地名命名、審批全部進入政府行政審批中心服務窗口,普遍實行地名專家審查制度、市民聽證制度和媒體公示制度等。
如今,除了通過開展“美麗浙江 地名故事”等活動,向公眾普及地名歷史文化,浙江地名管理和保護手段也在不斷創新。最近的公共自行車租賃點在哪兒?最近的停車場、加油站在哪兒?像這樣的問題,不要說一般游客不知道,就連許多杭州本地人都答不上來。現在,只要通過點擊“中國杭州”政府門戶網站“電子地圖”欄目,或者杭州市規劃局網站“城市一點通平臺”,公共信息便一目了然。而這正是得益于杭州的數字地名建設。大量的地名被錄入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轉化成使用快捷的便民服務手段。據悉,浙江的所有設區市都已建立地名信息化管理系統,初步形成了浙江特色的數字化地名公共服務體系。(本報通訊員 嚴蓓蓓 本報記者 嚴紅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