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雕,植根于神州大地上的一門既古老又年輕的藝術。它取材于植物的根部,經過藝術家的豐富聯想和藝術加工,以其奇異的形狀、特有的色彩、別樣的質感、朦朧的韻味,讓人陡生奇感,以愉悅身心。上世紀80年代初期,當它從塵封的歷史中走來,還沒有完全掀開臉上面紗的時候,時勇即以敏銳的觸角,意識到它的無窮魅力,為它躬身踐行,鳴鑼開道,使開封在這一迷人的藝術領域里走在了全國的前列。
根雕展激發的斗志
時勇現供職于河南大學黨委宣傳部,雖已是50多歲的人了,卻依然童心未泯,玩興十足。各式各樣的煙斗兒,宋朝時的兒童玩具,用竹子做成的漁翁魚鷹……不大的辦公室里,到處都是他精心制作的作品。
“我從小就喜歡雕刻,魯迅、雷鋒、‘馬恩列斯’的像我都雕過,還畫漫畫兒、捏泥人、玩剪紙、吹嗩吶、拉手風琴,啥都玩過。”然而,正是年少時那分強烈的玩心,為他日后的根雕藝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長大以后,時勇參了軍。24歲那年,已是排長的他回家探親,在大相國寺的東廂房里目睹了一個《動物世界》的根雕展,很是新奇,但辦展者卻是個外地人。這讓有很強故土情結的他自尊心頗有些受不了。此時的他已初涉此道,遂對陪同他參觀的女友說道:“將來有一天我一定要在這里舉辦一次開封人自己的根雕展。”
從此以后,時勇開始有目的有計劃地投入到根藝的創作中。原來,此前他也曾收集過一些樹根,因勢造形,雕出過一些小玩意兒,但只是玩玩而已,從沒把它當作一件正事,也沒下過苦功夫。他回到部隊后,每逢周末就帶著工具與干糧到附近的山上尋找根材,開始把根藝創作當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來做。幾年間,從伏牛山到太行山,他攀遍了中原的每一座山峰,用自己的雙手雕琢著每一個自己采集到的根胚。
又過了幾年,時勇以徒步穿越野人出沒的神農架的形式告別了生活11年的軍營。帶回開封的行李中,沒有一件家具,只有幾箱飽含著自己心血的樹根。回來后,時勇就開始四處呼朋邀友,張羅開封人自己的根雕展。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幾位搞盆景的老藝人和他走到一起,共同舉辦了開封人自己的第一次根雕展。在展出的近百件作品中,時勇的作品占了90%還多,終于實現了他當初在女友面前發下的誓言。
受邀講課“逼”出來的根雕理論
與此同時,時勇的根雕作品也開始在省內外越來越多的報刊上亮相,并在國家和省市級根雕作品大賽中頻頻獲獎,這使他成了河南根雕界的一個“紅人”。就在這時,一封來自中國盆景藝術家協會和《中國花卉盆景》雜志社的聯合邀請函,飄到了已經在河南大學任職的時勇手中,希望他能為全國盆景和根藝界的學員講課,講述他的根雕理論與實踐經驗。這使時勇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能有這樣的機會與全國的根藝界朋友在一起見面、交流,擔心的是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但最終還是在朋友的鼓勵下答應了。之后便開始了細致認真的準備,也正是時勇將自己一步步摸索出來的根雕理論與經驗進行理順整理的一個過程。
1994年9月,時勇登上在常州舉辦的全國第九屆園林與盆景藝術培訓班講壇。講兩天課后,時勇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學員們“打分”。當主辦領導問大家“時老師講得怎么樣”時,下面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第一次講課的成功給了時勇極大的自信,自此而后,時勇又先后為這些學員進行了系統的講授。當講課結束時,時勇的根雕理論也已經基本成形了。于是,在上個世紀90年代,當全國根雕界還在為這門新藝術究竟是應該叫“根的藝術”還是叫“根雕藝術”爭論不休的時候,時勇獨著的《根雕藝術》已經由出版社正式出版了。從此,它便成為全國第一本系統論述根雕藝術的專著。
1995年,在河南大學領導的支持下,時勇面向全校開設了根藝選修課,充滿奇思妙想的課堂常常擠得滿滿的,在這里,同學們的審美和創新找到了飛翔的翅膀。
挖掘整理民俗,玩出的一種境界
如今,在河南大學擔任研究生導師的時勇,除了拍攝新聞、講授攝影工作之外,還時常帶著懷舊的心態去玩那些已失去的“童趣”:仿照鄉間兒童用高粱稈兒做眼鏡,按照資料用泥巴捏一些泥人兒,用知了皮做毛猴版的《守株待兔》,用竹子做漁翁魚鷹駕舟的《垂釣圖》等。原因是,他不忍讓這些充滿了民風民俗和中國傳統文化記憶的東西在歲月的長河中白白逝去。除了親手做,時勇還不斷地深入挖掘,動筆成文,希望有一天它們也能像他的《根雕藝術》一樣付梓出版,成為留給社會、留給后人、留給走過了那個年代的人們一分溫馨的回憶。【原標題:“玩”出來的藝術 ——記根雕藝術家時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