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原文
陳仲舉(陳蕃)的言行成為當時讀書人的楷模,為官剛上任,就有澄清天下的志向。擔任豫章太守時,一到南昌就問徐孺子住哪里,要去探望他。主薄說:“大家伙兒的意思,是請太守您先到官府去。”陳仲舉說:“從前,周武王乘車經過賢人商容家門口,俯首而立。敬賢禮士,席不暇暖,我要去拜訪一下賢人,有什么不應該呢?”
譯文
作為東漢時期領袖群倫的名士,陳蕃是一個永恒的坐標,是那個時代人們心目中的士人典范。陳蕃出身于官宦世家,年少時,他就立下“掃除天下”的鴻鵠之志。
本則故事,發生在陳蕃由尚書出為豫章太守期間。陳蕃是因為“忤左右”而由尚書出貶為豫章太守的。陳蕃在豫州太守任內,史稱其“性方峻,不接賓客,士民亦畏其高”。當然,陳蕃并不是一個傲視一切、不可一世的狷介之徒,在方正冷峻的背后,也有一顆熾熱的心,禮遇徐稚就是最好的證明。徐稚即徐孺子,豫章南昌人,安貧樂道、恭儉義讓,多次拒絕公府辟除,被譽為“南州高士”。徐孺子拒絕出仕,并非像有些名士那樣故意做作以博盛名,而是基于他對世事的冷靜思考和準確判斷,他曾經對郭林宗說:“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何為棲棲不遑寧處?”對于這樣一位聲名遠揚的高士,陳蕃一到豫章,顧不上去衙署就直奔徐孺子住處去拜訪他。以陳蕃的行事風格,這當不是一種政治作秀,而是對高士的真正的推崇和尊敬,這種推崇緣于他“澄清天下”的使命感和急迫感。可能正是感于陳蕃的禮賢下士之誠,徐孺子這次沒有拒絕他的禮請,出任郡功曹。當然徐孺子也只是“既謁而退”,并沒有放棄自己的做人原則。陳蕃在豫章期間,與徐孺子建立了深厚的個人情誼,交往甚密。《后漢書》稱“蕃在郡不接賓客,惟稚來特設一榻,去則縣之”。此即王勃在《滕王閣序》中所稱:“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原標題:陳蕃:東漢士人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