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3日到4日,河南嵩山少林寺迎來了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時刻,藝術(shù)家蔡志忠、音樂家譚盾、武術(shù)導(dǎo)演袁和平、“天籟之音”朱哲琴等,齊集千年古剎“少林論禪”,應(yīng)該說這個活動的象征意義遠超過了實際意義。
它將一個自佛降中國以來難有定論的話題,再次拋到了世人面前:到底什么是佛?佛到底在哪里?
一千多年前,因為解釋不清很多問題,一個勤于思考的佛教大師玄奘走向西域,歷時十九載,帶回了有關(guān)佛學(xué)的種種教義,客觀來說,玄奘弄清了,但蕓蕓眾生其實還是活在一個懵懂世界里。但不管怎樣,玄奘的探索都是一種積極的佛理追尋,也是一種民族進取精神的張揚,也許,佛教的真義就在這不倦的追尋里吧!
也許,2006年9月的“少林論禪”,就是對當下佛教的一種新的探索,一種發(fā)問。
實際上,當少林寺方丈釋永信被登封市政府授予百萬豪車的時候,這種發(fā)問和探尋就開始了——一次次將自己拉到聚光燈下,少林寺究竟想干什么?佛門歷來都是遠離塵世的“凈地”,現(xiàn)如今少林寺卻直入社會俗塵,是否已失缺了佛教的根本,是否將佛理大大地修正了?
從“少林論禪”,你也許可以洞見一代方丈的良苦用心。
論禪會上,當譚盾的“少林大典”音樂從虛無縹緲的遠古傳入你的耳膜,木魚聲聲伴以誦禱的晚課聲勾起你不盡的靈魂繾綣;當蔡志忠以他漫畫的神筆飄逸出人生的諸多況味和感悟,你也許會明白什么是禪,什么是佛。
如果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所悟,那就聽聽朱哲琴的《七日談》,看看朱哲琴的眼睛,仔細地審視她的眼睛,也許,你會從那一汪純得讓你難以置信的眼睛里讀出些什么。
不必拘泥于形式,不必遠離塵世,不必把佛教看得和塵世是如此對立。
佛就在你的生活里,在你不自覺的心里,在你的斷片旅思里。
“佛度眾生”。如果沒有眾生,完全不必有佛教,即使是小乘佛教的自我超度,它也源自與佛的親密接觸。
想必,這也是玄奘追求的心愿吧。
畢竟,玄奘時代佛教的時尚與熱度,比之少林寺有過之而無不及。
玄奘西行求法是佛國外交的典范之作
從一般意義上說,玄奘的主要成就在譯經(jīng)上。玄奘自唐貞觀十九年(645年)五月初二創(chuàng)譯《大菩薩藏經(jīng)》,到麟德元年(664年)正月初一絕譯《咒五首經(jīng)》,前后歷時近20個年頭,九移譯場,共譯出經(jīng)典75部、1335卷,所譯經(jīng)典包括經(jīng)、律、論三藏,涉及大、小二乘,顯、密兩教,而以大乘瑜伽唯識派經(jīng)論及與之相關(guān)的小乘部派論著為主,兼及《般若》空宗。
因此,說玄奘是中國的佛陀,一點兒都不為過,而如今中國佛教各派也多認玄奘為中國的“釋迦牟尼”。
玄奘的弘法,其實也是通過譯經(jīng)的方式實現(xiàn)的,譯經(jīng)的目的是讓更多的人知道,進而才能引導(dǎo)眾生。怎樣才能達到這個目的呢?玄奘巧妙地利用了皇權(quán)的力量,讓唐太宗作序,以引起眾生的注意,并讓佛法更大范圍地推廣開來,應(yīng)該說,在最初崇奉道教的大唐,佛教得到肯定并得到大發(fā)展,玄奘應(yīng)居首功。
實際上,玄奘的意義不僅僅在弘揚佛法上,他最深刻的價值,早在他西行之時就已經(jīng)體現(xiàn)出來了,他的價值更在于他的精神,一種中國人百折不撓的進取精神。
玄武門兵變后,太宗執(zhí)政,勵精圖治消滅了隋的各路叛軍而統(tǒng)一國土,奠定了唐代帝國的地位。但有唐國威遠達國外,比之漢武大帝時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玄奘正是在有唐處于上升時期而出行西域習(xí)研佛學(xué)的,這與唐帝國的擴張、威名的遠揚正相契合,這也許是一種歷史的巧合,但又是一種必然,是歷史的一種必然選擇。
玄奘自印度回國,戒日王托玄奘歸國問候太宗,這是一種示好,也就是強調(diào)兩國互重而交盟和好,當這種善意的信息傳達到大唐,太宗即遣使通好,確立中印友好的外交關(guān)系。
回國后,河南人玄奘在古都長安放出了當時佛教界的萬丈光芒。
“真故極成色,定不離眼識,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
也許,這樣的教義,會讓你感到唯識的晦澀和難解,由此你會感到玄奘所做的距離百姓比較遙遠,進而對玄奘的影響大打折扣,如果這樣,你就錯了。
有一種影響,它是潛移默化的;有一種影響,它遁于無形、具有一種指導(dǎo)作用。讓任何人都無法回避的是,時至今日,無論禪宗、無論凈土,但凡佛門無不尊玄奘為導(dǎo)師,無不以玄奘為領(lǐng)袖,無不以玄奘所譯經(jīng)文為典范,其實玄奘的影響,又豈在中國佛門,又豈在佛門?
“唯識一宗,說到底是佛門的陽春白雪,是佛學(xué)習(xí)研的高境界,如果把禪當作一種實踐,那么唯識更側(cè)重于學(xué)問、理論。這樣你就很明白玄奘之于佛教的意義。”洛陽師院教授、河洛文化國際研究中心的郭紹林先生說。
大雁塔,如今成了西安的標志性建筑,也成了西安進取精神的坐標,因為玄奘、因為大雁塔,以大雁塔為中心,新生了一個區(qū),叫曲江區(qū)。也因為大雁塔,西安有了一個新的城市增長點。
實際上,在西安乃至在陜西,幾乎無處不留存著玄奘的影子,從白鹿原到長安縣大興教寺,從西安城朱雀大街到遠在銅川的玉華山玉華宮,如今處處都在說玄奘。
從一定程度上說,是玄奘極大地豐富了西安乃至陜西的文化內(nèi)涵,讓西安文化變得更加豐滿而圓潤。也是玄奘,讓中國有了一種新的感動,一種通達人心的溫暖,一種與現(xiàn)代國力發(fā)展相適應(yīng)的、生生不息的進取精神。
印度曲女城的無遮大會,是在當時五印共主戒日王主持下召開的,因而特請支那法師玄奘立論主持會。玄奘應(yīng)戒日王邀請,立真唯識懸金牌于大象,游行大會18日,沒人提問,就這樣大會尊玄奘大師為大乘天及解脫天。
玄奘在西游印度中,佛學(xué)成績“青出于藍”,由此博得戒日王賞識,也通過佛教這一特殊紐帶,奠定了中印世代友好的基礎(chǔ)。
實際上,玄奘的影響是多方面的。
大唐以降,《大唐西域記》在中國的影響堪稱巨大。自十世紀始,中國傳奇故事幾乎都引證了玄奘這個人物,賦予他許多充滿怪誕色彩、頗類鬼怪和神佛的奇遇和冒險。
中國最早的變文開始直接涉及玄奘,并稱之為“三藏”(律藏、經(jīng)藏、論藏),在這里,原本是真實的經(jīng)歷,開始變成了不著邊際、荒誕不經(jīng)的奇談怪論,并在其中加上了一個行者猴子,還宣布說:“吾今皈正向西方去,轉(zhuǎn)上雷音見玉毫。你去乾坤四海問一問,我是歷代馳名第一妖。”
到有明一代,這樣的故事,就變成了中國四大古典小說之一的《西游記》,當這個神話小說誕生的時候,玄奘淡出了,取而代之的,是唐僧。
其實,在中國僧人屢屢向西方求取真經(jīng)之時,也有僧人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