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南京,馬士英、阮大鋮之流肆無忌憚地大鬧黨爭,致使高弘圖、姜日廣等明朝元老紛紛告退,以示抗議。史可法數十次上書苦諫,懇請南京方面改弦易轍,但結果均如石沉大海。
公元1645年三月,南明王朝軍事主力之一、駐守武昌的左良玉,以清君側討伐馬士英、阮大鋮為名舉兵東下。李自成乘機占領武昌。馬士英急忙將江北的軍隊撤回對付左良玉,還以弘光帝的名義要史可法帶兵回南京保護他。史可法力陳清兵日益逼近,應留諸鎮控淮河保衛南京,卻遭到嚴厲指責,只得兼程入援,抵燕子磯。左良玉病死后,他的兒子率領大軍于四月七日陷彭澤、東流,迫使南京倉促宣布戒嚴和急征黃得功、劉澤清、劉良佐入衛。清軍攻取泗州渡淮后,史可法退保揚州,并連發奏章告急求援。他沒想到,劉澤清、劉良佐竟然借口入衛,徑自率軍南下。
這時,史可法收到了豫親王多鐸的書信,信中勸史可法離棄南明政權歸順清朝,像吳三桂那樣在大清朝享受榮華富貴。信的原文有一段是這樣說的:“先生領袖名流,主持至計,必能深維終始,豈忍隨俗浮沉?取舍從違,應早審定。兵行在即,可西可東,南國安危,在此一舉。”
顯然,這是多爾袞給史可法的一封招降書與恐嚇信。 史可法有理有節地給予了答復。史可法在回信中說,南明朝廷是大明朝道統的合法繼承者,其地位是名正言順的;南明軍隊即將揮師北上,收復失地,光復神州,這個決心不可動搖。他在信中說:“貴國篤念迸發好,兵以義動,萬代瞻仰,在此一舉。若乃乘我蒙難,棄好崇仇,規此幅員,為德不卒,是以義始而以利終,為賊人所竊笑也。”
此時的史可法,還幻想著清朝不再侵犯中原,幻想著能同清朝一起消滅農民軍,幻想著大明一統江山真能光復! 但是,嚴酷的形勢很快毀滅了他的幻想。
清軍渡淮河南下后,疾如風雨,漸集揚州城郊。當時,清兵至少10萬人,而揚州守兵僅1萬多人。
史可法知道,只有依靠揚州軍民,孤軍奮戰了。
一顆丹心遺維揚
史可法發布文告,加固城防,力圖使慌亂不堪的人心安定,一面寫血書求南京派救兵。史可法把全城的官員、軍民召集起來,勉勵他們同心協力,共同抗清。他說:“上陣不利,守城;守城不利,巷戰;巷戰不利,短接;短接不利,自盡。”
多鐸當然知道史可法的厲害,為避免兩敗俱傷,他不斷派明降將勸降。第一個去招降的是降將李遇春,史可法痛斥李遇春一通。史可法說:“我為朝廷首輔,豈肯反面事人?”多鐸連發5封書信,史可法都不啟封,全部付之一炬。史可法清楚地知道,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要想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抗戰到底,以死報國。他首先招集諸將說:“吾誓與城為殉,然倉皇之中不可落于敵人之手以死,誰為我臨期成此大節者?”跟隨他多年的副將史德威無奈答應了。史可法十分高興:“我還沒有兒子,你就做我的孩子吧。”他給史德威取名史直,準備把一切后事托付給他。接著,史可法一氣寫下了5封遺書,除一封致豫親王多鐸外,其余都是給家人的。其中,他在給母親和夫人的遺書中說:“北兵于十八日圍揚城,至今尚未攻打,然人心已去,收拾不來!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肯隨我去否?如此世界,生亦無益,不如早早決斷也!”
可見,史可法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來抗擊清軍,保衛揚州的。然而他的一切苦斗,換來的卻是馬士英、阮大鋮之流的譏諷和陷害。馬、阮竟然扣發侵吞抗清士兵的軍餉,制約削弱史可法的兵權,唆使慫恿藩王們不服從史可法的指揮,甚至誣蔑陷害史可法與自稱親王的大悲和尚有牽連,意欲置史可法于死地而后快!
多鐸先勸降被史可法拒絕后惱羞成怒,下令把揚州城緊緊包圍起來。沒日沒夜地輪番攻城。揚州軍民奮勇作戰,把清兵的進攻一次次打回去。清兵死了一批,又來了一批,形勢越來越危急。
隨著危急的形勢,城里一些膽小的將領害怕了。第二天,城內總兵李棲鳳和監軍副使高岐鳳欲劫持史可法降清未遂,便連夜“拔營降清”,這對揚州城守軍來說,無異于釜底抽薪。史可法分析后認為西門是最重要的防線,就親自帶兵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