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叫攬鍋菜?它有何歷史淵源?從家家戶戶的菜碗走向市場,到現在攬鍋菜賣店遍地開花,楊根憲起著怎樣的作用?攬鍋菜的未來又在哪里?
楊根憲的魯山攬鍋菜如今已是赫赫有名,店外停了不少外地牌照的汽車。
與攬鍋菜結緣
楊根憲父母去世得早,他跟著奶奶長大,因家里窮,書只念到小學三年級。記者采訪他時,凡是讓他看的文字材料,他均由內弟代勞。
楊根憲十三四歲即跟著師傅外出學廚師。廚師不是看會的,更不是從書本里學會的。一個烹飪學校畢業的學生,在面對諸如中國八大菜系的分類等問題時,當即就能對答如流,但你讓他做一道菜,結果就很難說了。楊根憲跟著師傅走南闖北,那時候飯店很少,誰家紅白喜事待客做水席,廚師夾著一把刀就過去了。楊根憲做幫廚,擇菜、剝蔥,繼而掌刀切菜、切肉。他對做飯有悟性,也很認真,這也體現在他對別人的要求上。7月8日上午,一個學徒在切肉片,楊根憲對他的刀法與速度有些不滿意,親自示范給他看,并低聲斥責。
既然做的是廚師,走南闖北,也會嘗到一些味道。市場開放后,楊根憲覺得還不如自己開一個店。1983年,飯店開業,位置在他現在的魯山攬鍋菜楊根憲老店西10米處。那是他自家的房子,二三十平方米,夫妻店,很小很累很充實。每天早上,他要去趕集買菜,上午8點站到灶臺前,一直站到晚上11點。客人走了,他還要洗洗涮涮。
“那時候,一個工人一個月35塊錢我都不敢用。”7月8日,楊根憲在店里告訴記者。
楊根憲的店里,炒菜、蒸碗、熗鍋面,頗能引來回頭客。客人中,來來往往有很多卡車司機。在司機的交談與描述中,他第一次知道了燜面,但他從來沒有見過燜面。通過司機的描述,他揣摩著做燜面,很快,這個“舶來品”竟然成了他的拳頭產品。
“我做啥,啥叫好,這東西在我手里就像玩哩!”這話說得很滿,但記者從楊根憲的表情中又看不到驕傲的樣子,他其實說得很認真。不過,他也有帶謙虛意味的話:“我做的燜面、蒸碗,我不敢說第一,但我敢說第二。第一還在大酒店里頭。”
楊根憲的飯店開到1985年,契機來了,來得很偶然。
一天忙完后,楊根憲給自己做了一碗燴菜。燴菜家家都會做,太家常了,他也沒想過把它引進飯店的“大雅之堂”。巧的是,一個客人湊過來,嘗了一口,非要求給他做一碗。
楊根憲還算腦子比較靈活。第二天早上趕集,他就開始購買做燴菜的食材,當天就推出這道菜。客人一吃,反響很好。這個星星之火不但燎原,而且把他以前的招牌——蒸碗、燜面統統驅逐了。一個月之后,這個二三十平方米的小店,就只賣燴菜這一種菜了。
也許,這是魯山第一家專賣燴菜的飯店,也就是第一家攬鍋菜。至少,從目前來說,很多人認同這一點。接下來,楊根憲要創新、發展這碗菜。
攬鍋菜的由來
楊根憲很用心。農家做燴菜,拳菜有時有有時無。他岳母常去山里,會捎些拳菜回來,他加進燴菜里,一吃挺好,就把拳菜當做必不可少的配菜。
上世紀80年代尚處于計劃經濟時期,有的原料比較匱乏,譬如豆瓣醬。為找豆瓣醬,楊根憲到平頂山,去南陽。有一年春節,市供銷社的倉庫里存放的豆瓣醬沒人買,楊根憲得知后,如獲至寶。1986年春節,他干脆去了四川,直接買當地的特產豆瓣醬。如今,他用的豆瓣醬,均來自四川郫縣,是經過認證的綠色食品。
在攬鍋菜主菜的競爭中,他還淘汰了蘿卜。楊根憲說,蘿卜奪味,口感不好,與其他菜也不搭配。另外,在魯山一帶的方言中,蘿卜不吉利。
楊根憲對粉條也精益求精。他用的粉條產自魯山縣辛集鄉。粉條即是紅薯粉加工而成,紅薯的質地之于粉條的品質,仿佛四兩撥千斤。一般來說,丘陵地帶的紅薯品質較好,辛集正處于這樣的地帶。
“辛集的紅薯口感好,粉質好,深加工后的粉條品質也好。”楊根憲說。
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魯山覽勝》一書,特地給魯山的“純紅薯粉粉條”開辟了目錄。文中說:“魯山以辛集鄉八里坡荊圪村為主要生產基地。”
但是,如今選粉條也有很多訣竅。現在工人成本高,煤也貴,有的客戶要求做粉條的,錢給你個定數,你給我下多少斤粉條。楊根憲不欣賞這樣的方式。他說,好粉條,他看看摸摸就知道。至于憑的什么感覺,這又是他不能說的秘密。
剛開始,楊根憲的燴菜不像現在每人一碗。最開始,大海碗兩個人吃。后來,用盆,三人吃。楊根憲說,除了叫燴菜,也叫過燉菜、熬菜,但攬鍋菜這個名字,并不是他起的。
那么,是誰起了攬鍋菜這個名字呢?
楊根憲告訴記者,名頭響了以后,吃的人很多,魯山縣城有幾個老干部來幾次都沒有吃上。他只記得其中一個老干部說,這菜就叫攬鍋菜吧。但具體是哪位說的,他真的記不清楚了。楊根憲在這一點上很坦誠、很認真,攬鍋菜這個名字的確不是他起的,但魯山攬鍋菜的名號的確是從他這兒不脛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