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認為,日軍侵略中國,向西只打到洛陽,其實不然。
過去有一種說法:“洛陽”諧音為“落陽”,日本的太陽旗到洛陽便“落”了,日軍再也沒能向西走。
其實,這種說法只是笑談,日軍不但打過了洛陽,還逼近了潼關,時為1944年6月前后,日軍的目標是攻下西安后,南下直攻重慶。日軍之所以沒有攻破潼關,是因為靈寶一戰日軍受挫,也因為函谷關以東乃至洛寧抗戰,對日軍也有牽制作用。
因此,洛寧抗戰應該載入史冊。洛寧這個地方,民風自古剽悍,有無數武裝亂占山頭,更何況抗戰后期民眾并不“尿”日寇。今天講到的幾個真實故事,便是洛寧人剽悍性格的寫照。
其一:放羊人一天殺死三個日本兵。
1944年夏,日軍占領洛寧后到處作惡,民憤很大。澗口鄉院東村住著一個光棍漢,名叫燕富龍,四十來歲,個子不高,但很壯實,他靠給地主家放羊為生。此人無牽無掛,不懼怕日本人,也不“跑老日”(群眾躲避日軍,跑往山中隱蔽)。一天早上,他到山坡上放羊,看到一個掉隊的日本兵,扛著槍,流著汗,慌不擇路,亂走一通。放羊人一看到這個日本兵,就琢磨著咋把他治死。
鬼子過來問路,嘰里咕嚕,“米西,米西”,放羊人看出這個日本兵餓了,就裝作熱情的樣子,掏出饃給他吃。那鬼子接過饃,狼吞虎咽,并不抬頭。時機到了!放羊人想下手,但見對方摟著槍在吃饃,心想這可咋辦?我的饃可不是喂畜生的,別叫我丟了魚餌還釣不到魚!他正在著急哩,一個野兔跑過來,他趕緊喊:“野兔!野兔!”鬼子兵也興奮地想去追,但一時邁不開腿,放羊人一把奪過槍,裝作追兔子,卻拿起槍托一砸,就砸到鬼子的頭上。可笑那鬼子還想著兔子哩,就稀里糊涂被砸暈了,放羊人又連砸了幾十下,鬼子死了。
放羊人繳了一支槍,趕著羊群就往回走,不料剛來到石灰崖,又見兩個端槍的鬼子迎面走來,他順勢把槍扔進草叢里。誰曾想這倆鬼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上來就捉他的羊,捉到一只大肥羊后,嘰里咕嚕,說著笑著,蹲下身子來捆肥羊。此羊肥壯,不好制伏,倆鬼子招呼他過來幫忙。這不正是個機會嗎?石灰崖上到處是石灰,他順手抓了一把石灰,裝作來幫忙,看準倆鬼子的嘴臉,劈頭蓋腦,呼呼啦啦,就把倆鬼子的眼睛迷住了。放羊人撿到槍,還像上次那樣,又是用槍托一頓猛揍,把鬼子砸得腦漿四溢。
好一個燕富龍,一人殺死三個日本兵,還弄到了三支槍。
其二:王坤空手奪槍。
1944年5月,洛寧縣西至長水東至澗口都有日本兵活動,其中長水鄉境內有一山泉,引起了鬼子的注意,此泉名叫涼水泉,水質甘冽,非常純凈,日本人路過這里,人喝馬飲,頗感愜意。22日這天中午,兩個日本兵身背三八大蓋,牽著一匹大洋馬來到涼水泉,被路過這里的小伙子王坤看見了。
王坤二十啷當歲,身強力壯,家住田村,他知道鬼子的三八大蓋射程遠,殺傷力強,早就想弄一支打鬼子,今天倒是個機會。他見鬼子是兩個人,自己獨身一個,怕斗不過人家,就躲在樹叢里觀察。
那匹大洋馬跑到山泉邊飲水,但由于干旱多日,泉眼水位下降,那戰馬伸伸脖子,探探身子,也夠不到水。其中一個日本兵鬼精,他從馬背上拿下一個帆布折疊水桶,到泉邊趴下身子打水,另一個日本兵正好內急,順勢把槍靠在樹上,跑進樹林方便去了。
就在這十幾秒鐘內,王坤出手了。
原來這王坤曾在舊軍隊里當過兵,對槍械很熟悉,膽子大,心又細,他迅速來到泉水邊,掂起打水鬼子的兩只腳,往前一推,鬼子來了個倒栽蔥,掉到水中,掙扎著要往上爬,但一時爬不上來。王坤機靈,輕重緩急分得清,于是掂起槍便往樹林里來,要先結果了岸上的鬼子。
也算這鬼子命大,他看見一個農民掄起槍托打過來,把頭一偏,褲子一提,也不擦屁股了,也不顧那匹戰馬和那個伙伴了,竟像野兔一樣,一竄一竄逃掉了。王坤一想,那邊還有一個鬼子需要對付,就趕緊跑回來,見水中的鬼子還在爬呀爬,于是搬起石頭就砸,三下五下,把鬼子砸死在水中。可那匹戰馬很機靈,見主人被砸,嘶鳴不已,王坤怕這叫聲引來鬼子,拿上兩支三八大蓋就跑回了田村,然后帶著這戰利品,參加了抗日游擊隊。
其三:武桃紅自殺救鄉親。
洛寧男子剽悍,女子也很剛烈。1944年秋,窯洼村發生一件大事,村民都在議論一個女子。這女子姓武名桃紅,由于長得水靈,面如桃花,被人喚作“小桃紅”。話說這天剛剛吃過午飯,窯洼村便來了日本兵,腿腳麻利的人很快躲到竹林里去了,剩下一些老頭老太,被日本兵堵在村頭,幾十把明晃晃的槍刺伸過來,逼他們交出糧食和姑娘。
這些老年人當中,有個叫牛鐵栓的老漢,可能是眼神里有怒氣,就被鬼子一刺刀戳倒了,鄉親們一陣驚叫,鬼子把機槍拉得嘩啦嘩啦響,說:不交出糧食和花姑娘,統統死啦死啦的!
這一切被躲在窯頭上的武桃紅看得一清二楚。這姑娘好生了得,她要站出來,救下這些老人。她昂然站到高處,說:“把老人們都放了,我隨你們走!”老人們一聽急了,使眼色不讓她下來,因為小鬼子都是畜生,不知強暴了多少姑娘,但桃紅還在大喊:“你們放走老人一袋煙功夫,我就下來!不然,就跳崖摔死在你們面前!”日本人看見這么漂亮的姑娘,怎舍得放棄,于是放了老的,等待小的,還真等了一袋煙功夫。
武桃紅估計老人們已經躲避好了,便順著斜坡猛跑下來,一下子猛撲到日本兵的刺刀上,刺刀貫胸,鮮血噴涌,剛烈之氣,氣貫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