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濤智懲刁徒
2013/6/28 10:47:00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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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鄉城東關,有個無賴叫尚士國,外號尚死狗,嗜賭如命。把其父尚老歪算盤子上摳下來的家當揮霍殆盡。尚老歪為人奸刁,在街上開著商茂字號,怎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敗家子將家產攉干,便和死狗分開另居。死狗是金錢窩里泡大的,手里沒錢如短命,明拿暗偷纏著老歪哭鬧。老歪無奈,便找來死狗親舅,以改道忤逆不孝之罪,將死狗告到縣衙,心想著讓死狗挨幾板子,改其惡習。
死狗呢?聽說老歪爹和舅舅把自己告到縣大堂,嚇得魂飛天外。大清朝法律,老子告兒子,兒子先挨四十大板子,再加上舅舅的四十大板,這八十下,即使不死也落個終生殘廢。死狗焉得不怕,苦思冥想,此事非代書楊東生不能救己。便跑到楊東生家爬下就磕頭:“楊二爺救命,楊二爺救命啊!”楊東生見死狗如此慌張,便問何事?死狗忙不迭地將父、舅把自己告下一事說了。楊東生沉思片刻說:“你父為人,視錢若命,我若救你,事后你父將對我懷恨終生。救你不得,你去吧!”“楊二爺,我爹要錢不要兒,孫娃子還念什么父子之情,只要能救死狗命,楊二爺生什么法都行,我尚死狗記在心里,漚爛肚里,死了帶到土里,永不泄密”。死狗聲淚俱下,磕頭如搗蒜。
“你永不反悔?”楊東生又追述一句。“永不反悔,我若反悔,叫我嚼掉舌頭吃不下東西,爛掉屁股拉不下稀屎”。死狗為了活命,不惜賭咒發誓。“好,既然如此,明日正當午時,我在家中等你,過時怨我不得”。楊東生說完,閉目養神。“我記下,我記下”。死狗唯唯喏喏退出門外。
第二天,歸至當午,六月炎日,土如生爐。死狗汗流夾背跑到楊東生家“楊二爺快生法子,大堂傳票在等孫娃子我哩!”死狗說完,不見人應,睜眼一看,叫苦不迭:“楊二爺騙我,我沒命了!”原來,堂屋空空無人。“死狗,我在這里!”這是楊東生的聲音,死狗歡喜若狂,順聲尋去,原來,楊東生在小堂屋內反穿皮襖,正偎著火爐烤火。死狗撲通跪地:“楊二爺救命,快給我呈子”。楊東生把死狗看了看,確實急出了眼汗,話也不說,抓筆在手,一把拉過死狗兩口手掌一揮而就。 “去吧!縣太爺看畢,就在褲子上擦掉,否則后禍臨頭,二爺再不能救你了”。“是!是!”死狗磕了兩個響頭,出門撒腿就跑。
大堂上,縣令章炳濤正襟危坐,見尚死狗押到,“啪”的一拍驚堂,“尚死狗,你父告你忤逆不孝,現有你舅舅作證,你還有何言狡辯?”“大老爺,冤枉呀!”說著,雙膝著地,跪至公案前,舉起雙手,“大老爺,小民隱情全在手掌之中,大老爺與小民作主呀!”章炳濤見死狗掌上有墨跡,便拭目細看,雙掌上寫五言四句順口溜:“三更進房門,拿住犯夜人;打后掌燈看,才知是父親”。章炳濤素日對尚老歪奸詐行商,重利盤剝早有所聞,今又犯奸,如何不氣,喝道:“來呀!把尚老歪這個衣冠禽獸亂棍打出縣衙”。一時間,噼哩叭啦,打得尚老歪頭青臉腫,滾出了公堂。
章炳濤退堂回到后宅,怒氣未息,暗罵尚老歪,天下競有這樣無恥之徒。待丫環獻茶已畢,猛然醒悟:“唉,吾受尚死狗騙了,既然其父有暗室之嫌,豈能拉其舅作證。有心復查,一個死狗,一個老歪,受點無妄之災也好,便按下不提。
再說,尚老歪自從挨打回到家里,又羞又惱,一病不起。尚死狗雖然暗中竊喜,但畢竟骨肉之親,打斷骨頭連著筋,為父煎藥療傷,倒也殷勤一番。半年后,尚老歪病體康復,拉著死狗說:“兒呀!當初老父告你,只不過是嚇嚇你,當爹的能眼睜睜看著把你打死?爹死后誰能披麻戴孝,墳頭添土燒紙?你受誰的唆使讓老父落此罵名,辱我尚門祖宗?”說罷,老淚縱橫,悲切不已。到了這個時候,不由死狗不說,便把代書楊東生一五一十給全兜了出來。尚老歪聽了氣得七竅生煙,遏止不住一腔憤懣,一把拉住死狗:“走,咱爺父告他去!”父子倆來到衙門,擊了堂鼓,訴了冤情,章炳濤投下火簽,傳楊東生到堂問話。
楊東生正在茶館下棋,衙役走來告知其事,楊東生笑了笑:“人說尚死狗難纏,果然告到老夫頭上,棋勢莫收,我去走走便來”。說罷,隨衙役來到大堂,見禮一畢,章炳濤正色道:“楊代書,你平生正直,抑惡揚善,你為何假造詞訟,離間他父子關系,現有尚老歪、尚死狗父子將你告下,你可實言說了,本縣也好與你開脫!”楊東生笑道:“甫臺大人,東生雖愚,但知王法無私,唯人自招,身為代書,秉筆直言,怎能知法犯法,從中制造事端。大人可問尚死狗,東生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時、何地,怎個為他寫法,若說得實在,東生愿以身伏法”。“啊!如此說來,尚死狗你可將楊代收與你在何時何地,怎個寫狀,如實講來”。尚死狗無奈,從怎樣求情、楊代書怎樣應承,第二天怎樣在小堂屋見面,楊代書頭戴皮帽,身穿皮襖,腳蹬火盆,在其手上寫字說了一遍。章炳濤又問道“尚死狗,你可有二人作證?”“當時事急,只有我二人私交,并無他人在彼”,死狗說完。章炳濤大怒,一拍驚堂:“尚死狗,你可知罪?”死狗慌忙磕頭:“大人,不知小民法犯何律?”“哼!五黃六月,地如噴火,輕紗羅扇,還嫌天熱,豈有楊代書戴皮帽、身穿皮襖、腳蹬火盆之理?天下傻子才能信你,章某受你蒙蔽一時,有屈楊代書公堂對案,本縣若信你信口雌黃,豈不丟了本縣前程。來呀!將尚死狗褲子扒下,杖以四十,以懲其刁頑誣告之罪”。尚死狗到了此時,有口難辯,大呼:“楊二爺饒命呀!”楊東生哈哈一笑“無義刁徒,爛嚼舌根,稀屎自拉,罪有應得!”說罷,告辭章炳濤,拂袖而去。
死狗父子當堂領教,從此,再也不敢滋事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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