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記者 于茂世 實習生 姚晨雨 文圖
引子
PREFACE
他——
累世耕作。
生于密縣(新密市)白寨。
也就在白寨光林寺讀了個小學畢業而已。
之后,其履歷也相當簡單——
密縣玉雕廠工人。
密縣玉雕廠總設計師。
新密市雕塑學校(新密市雕塑藝術中等專業學校)創始校長。
再之后,就是退休——
參加工作時,是個工人;退休時,還是個工人。
去年,河南省向國家推薦第六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候選人,他被“拿”了下來。
理由,倒也簡單——
“從事研究、教學、行政和企業管理等方面工作的人員不在申報者范圍內”。
他申訴——
退下好幾年了,俺還“從事”個啥哩?
人家說——
退休干部也是干部;干部,就是“行政”。你,還是“不在申報者范圍內”!
他抗議——
我,只是個工人。
但是,沒有誰相信他只是個工人。
教師都是國家干部,新密市雕塑藝術中等專業學校校長,豈能只是個工人?!
狼多肉少,還玩啥爭論,先給我拿下去。
中國工藝美術大師,輕如鴻毛。
他,陳玉芳先生,其實重如泰山——
獨創玉石雕刻“陳氏六步教學法”,培養學生8000多人。
在密玉產區從事玉石雕刻者,95%以上都是他的學生;在北京從事玉石雕刻者,60%以上都是他的學生——北京某玉雕企業老板司先生說:你的一個學生(已是小老板)過生日,北京幾個玉雕廠都得停工停產;在中國翡翠雕刻重地廣東揭陽,在大街上(趕上了中午下班),不時聽到“校長來了”的問候——與他同行的中國工藝美術學會玉文化專業委員會副會長兼秘書長劉繼亭先生很是羨慕,說:在揭陽街上轉圈,一如回到你的學校似的。
在中國玉雕、石雕“天工獎”等國家級大獎獲獎作品中,他學生的作品,占去10%還多。
省外某些大師申報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其申報作品竟也出自他的學生。
難怪劉繼亭說——
中國玉石雕刻普及在南陽,提高在新密。中國玉石雕刻的希望在新密,因為新密有玉礦、有學校……
也許,有點兒過譽。
但是,新密市雕塑藝術中等專業學校是全國唯一一家玉石雕刻類藝術專門學校,“六步教學法”在該校的實踐,改變了數千年來玉石雕刻只能以“師帶徒”方式予以傳承的傳統方法……
說到這兒,也許你還不相信:只是“小學生”的陳玉芳,怎么能“集了大成”?
“大成”,那可是只有孔子、朱熹等才能弄的事兒!
信與不信,都不妨讀下去——
1
以捏“面塑”啟蒙
高手在民間。
陳玉芳遇到的第一個高手,是他的姥姥;第二個高手,是他的母親。
盡管家里很窮,逢年過節姥姥還是要做點兒“連吃帶玩”的“面塑”:小狗、小雞、小羊什么的。“每次都眼巴巴地看,像上了一場生動的藝術教育課。”陳玉芳回憶說。
五六歲時,他按捺不住,要求“動手”。“姥姥給了個面團,我捏了個小刺猬、搞了個小狗兒。姥姥一陣褒獎,讓我更有興趣、更有信心了。”
母親除了面塑,還會刺繡。刺繡,需要繪圖。“不管像與不像,都跟著母親學、跟著母親畫。包括剪下畫的大樣,將其貼在門簾、兜兜上,再刺繡。都在給母親打下手。”
陳玉芳,名字有點兒女孩味道,還喜歡干女人干的活兒。
但是,其陽剛之氣洶涌澎湃,說起話干起事來,“氣吞萬里如虎”。
也許,這就是造化,這就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吧。
那時候,面塑、刺繡是百姓生活的一部分,幾乎圍繞在每個孩子的身邊。
但是,遇到了陳玉芳,遇到了新中國重現黃帝發現過的“密玉”,就順勢展開了新的“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傳奇與傳承。
1963年,都在學“烏蘭牧騎”,要到群眾中演出?h文化館也搞了個宣傳隊,小學畢業的陳玉芳有幸加入。
“館里有個叫楊克勤的,書法、繪畫都很棒(系專業畫家)。他發現我業余時間喜歡畫些東西,就說:‘拿點紙,你去給我畫畫’。我受寵若驚,畫了些‘四不像’的東西。他看后,同姥姥一樣,很高興,像發現一個好苗子,‘有培養前途’。我留在文化館,正式參加了工作。”
“文化大革命”時,宣傳隊解體了。
1968年9月6日,他被分配到密縣玉雕廠,分在了“動物組”。張景辰先生等,成了他的師傅。
與他小時候總愛捏些小狗、小雞等面塑,息息相通。
畫樣,在玉石雕刻中向來都是“領銜”。畫什么,才能雕什么;怎么畫,才能怎么雕。
也就是說,畫樣,需要讀懂原石材料,這是玉石雕刻的靈魂。
陳玉芳會畫畫。但是,只能紙上畫畫,遇到玉石終覺淺。
“張景辰等十幾位老師傅,分別在北京、揚州、南京玉雕廠學成歸來。我把他們都看成了文化館的楊克勤,對他們非常尊重。我不會吸煙喝酒,但會給他們端茶倒水。盡力和老師傅們拉近關系,好給他們要上一張畫樣。”陳玉芳說,“每每得到一張畫樣,我都如獲至寶。裱起來,合訂在一個本子上。無數遍地描(臨。,然后‘改’,增減一些東西,也算是‘平面創作’。”
與此同時,他到伙房里找來些紅土,打成泥塊,去雕塑點兒“小局部”——花鳥,就先雕個鳥;人物,就先弄個五官。如此這般,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