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3部作品,我們現在能見到的只有趙錚創作的曲譜。這些曲譜是趙老師為自己的學生和后人創作的,她自己已無法演唱。
“文化大革命”中掃了3年金水路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趙錚被迫停止藝術活動,被抄家、游街、批斗、隔離長達4年之久。4年后,趙錚被調入鄭州市金水區衛生隊當清潔工,一干就是3年。
趙錚回憶說,那時天天凌晨3時起床,從大石橋開始,一直掃到省軍區門口,當年的金水大道,幾乎全是她的“勢力范圍”。“當時心態特別好,因為我知道我還會回到曲藝工作中來,觀眾還需要我。”趙錚說。
掃了三年地,趙錚創作了墜子中折《雙槳》、墜子小段《十個大雞子兒》以及《馬路宴席》等作品,主要創作對象正是周圍的清潔工人們。
“面對公眾,應尊重別人”
“給我照漂亮點。”昨日下午,面對攝影記者的鏡頭,趙錚艱難地扶了扶眼鏡,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殷殷交代。
“老人家還是這么注意形象啊。”記者說。
趙錚對此似乎并不領情,艱難地說出了“尊重”二字,并示意兒子陳覺為她解釋。用陳覺的話說,趙錚的講究,不僅僅是注意形象,更多的是多少年來養成的習慣,“面對公眾,應尊重別人。”趙錚在一旁聽著,微微點頭。
在趙錚身上體現出“尊重”二字的,還有她的辦學生涯。1973年,趙錚調回河南省曲藝團。遺憾的是,由于“文化大革命”期間的迫害,嗓子壞了,趙錚已無法重返舞臺。出于對“河南墜子后繼無人,曲藝創作人才缺乏,演出無陣地”的判斷,她認為,曲藝必須有新生力量才能發揚光大,而辦學,是她對曲藝事業尊重的體現。
趙錚返回曲藝團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募了20多名學員,這其中就包括現在省歌舞團的優秀演員于根義、陳濤等人。
1981年前后,趙錚開始籌辦省戲劇學校曲藝班。當時的建制是中專,每屆4年,趙錚一共辦了4屆,也是僅有的4屆,一共培養了100多名學生,從于根義、趙靜到王小岳、范軍,以及梅花獎獲得者楊帥等,知名者數不勝數。
“我沒有徒弟,只有學生”
“我沒有徒弟,只有學生。”這句話,早在20多年前,趙錚就告訴當時的省委宣傳部部長于大申。20多年后,趙錚再次將這句話重復說給記者。
陳覺說她母親是一個“知識型藝人”,講究的是文、藝并舉。趙錚的理論則是,口傳心授地帶徒弟不是辦法,藝人不能光會唱,一定要有文化,文化是土壤,沒有“文”就沒法生“藝”。
在河南提出“辦曲藝教育”,趙錚是第一人。她認為,曲藝要發展,首先要抓文化。不少學生因為文化基礎偏低,不能系統學習專業知識,唱了一輩子糊涂戲,說了一輩子糊涂書。年輕的曲藝演員要從基礎學習,文史、樂理、聲樂、器樂都要學,要擴大知識面。
“我搞曲藝,要給后人留下一些東西……”幾十年來,趙錚一直在奮斗。
“我最高興的是我的學生獲獎,他們獲獎比我自己獲獎還讓我高興,因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直帶著氧氣管的趙錚,艱難地說出了采訪過程中最長的一段話。
趙錚在不止一個場合公開表示,她的一生都獻給了曲藝事業,她也得到了一筆巨大的財富,那便是她的學生。在趙錚的心目中,這些學生就是她精神的寄托、心靈的撫慰、快樂的源泉。
簡板已被河南博物院收藏
臨別時,趙錚喃喃地示意陳覺,要求和記者擁抱一下。在記者伏下身,抱住老人,將臉和她的臉貼在一起的剎那,記者看到一絲快慰的笑容浮現在老人臉上。“這是她喜歡你的表示。”陳覺說母親老了以后,碰到喜歡的年輕人,離別時總要擁抱一下。
沒有留下多少自己的原聲墜子作品,在趙錚心中并不是一件太大的憾事。她說,一個好老師不一定是好學生,一個好學生不一定是好老師。“我既是一個好老師,又是一個好學生,這就足夠了。”
目前,河南博物院已收藏趙錚演出用的簡板,并打算收藏她的曲譜。 (記者龔瑾)【原標題:大師趙錚的曲藝人生從藝50余年只留三部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