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嶸《詩品》(2)
2013/12/27 17:07:36 點擊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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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嶸的時代,詩風的衰落已經(jīng)相當嚴重。據(jù)《詩品序》描寫,當時士族社會已經(jīng)形成一種以寫詩為時髦的風氣,甚至那些“才能勝衣,甫就小學”的士族子弟也都在忙著寫詩,因而造成了“庸音雜體,人各為容”的詩壇混亂情況。王公搢紳之士談?wù)撛姼瑁?ldquo;隨其嗜欲,商榷不同。淄澠并泛,朱紫相奪。喧議并起,準的無依”。所以鐘嶸就仿漢代“九品論人,七略裁士”的著作先例寫成這部品評詩人的著作,想借此糾正當時詩壇的混亂局面。
《詩品》所論的范圍主要是五言詩。全書共品評了兩漢至梁代的詩人一百二十二人,計上品十一人,中品三十九人,下品七十二人。在《詩品序》里,他談到自己對詩的一般看法:“故詩有三義焉,一曰興,二曰比,三曰賦。文已盡而意有馀,興也;因物喻志,比也;直書其事,寓言寫物,賦也。宏斯三義,酌而用之,干之以風力,潤之以丹采,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是詩之至也。若專用比興,患在意深,意深則詞躓。若但用賦體,患在意浮,意浮則文散,嬉成流移,文無止泊,有蕪漫之累矣。”從這一段話來看,他對詩的看法一是強調(diào)賦和比興的相濟為用,一是強調(diào)內(nèi)在的風力與外在的丹采應(yīng)同等重視。這和劉勰的看法大體接近,僅僅在對比興的解釋和重視程度上略有不同。
鐘嶸論詩還堅決反對用典。他在序里說:“若乃經(jīng)國文符,應(yīng)資博古;撰德駁奏,宜窮往烈。至乎吟詠情性,亦何貴于用事?”并舉出許多詩歌的名句說明“古今勝語,多非補假,皆由直尋”。他并尖銳地斥責了宋末詩壇受顏延年、謝莊影響而形成的“文章殆同書抄”的風氣。劉勰并不一般地反對用典,在《事類篇》中他只是主張創(chuàng)作應(yīng)該以“才為盟主,學為輔佐”,典故要用得準確扼要。不過鐘嶸是論詩,劉勰是兼論文筆,包括鐘嶸所說的“經(jīng)國文符”、“撰德駁奏”各種文體,因此很難說劉鐘兩人在用典上看法有很大的出入。
鐘嶸論詩還堅決反對沈約等人四聲八病的主張。他說:“余謂文制,本須諷讀。不可蹇礙。但令清濁通流,口吻調(diào)利,斯為足矣。至平上去入,余病未能;蜂腰鶴膝,閭里已具。”沈約等提出的四聲八病的詩律,人為的限制過于嚴格,連他們自己也無法遵守,鐘嶸批評他們“襞積細微,專相陵架。故使文多拘忌,傷其真美”。這是完全正確的。但是,鐘嶸看到這種過分拘忌聲病的害處就籠統(tǒng)地反對講四聲、講格律,就未免有點“因噎廢食”了。劉勰在《聲律篇》里是積極主張文章要講究聲律的,他并且對應(yīng)用聲律的一些基本原則和難易的關(guān)鍵作了扼要的分析。
責任編輯:C009文章來源:中國經(jīng)濟網(wǎng) 2007年04月28日